等黄斌再被喊进来，就见桌上原本那一叠文件成三方分立摆放。
“肖总。”原谅黄斌不是很能理解，尤其是那缠绕此间的冷气，还有眼前之人不怒自威的重压。
“这确定是最初的版本？”肖霆锋垂眸看向中间最上边那份提出黑洞理论原稿的文件，面无表情。
“我亲自确认过好几次，是的。”这种事情，黄斌自然不敢交给别人去做。
“……呵！”忽然，肖霆锋笑了。
黄斌险些当场下跪，不是，先生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怎么会？！他反复查了好几遍，也没发现啥太大不对劲啊！不是，等等……
穷尽毕生所学，黄斌立刻想到自己忽视什么。
没错，自己是找的风险运营管控部，但貌似，其实那些与之相关，经他之手的文件，他根本没看到景少的名字？！！
“明白了？那还等什么？从头到脚，这件事的所有，都给我查清楚，还有你们景少，这些天在办公室都经历了什么，又接触了谁，给我一五一十打探清楚！”
冷厉刺骨的声音回响耳畔，黄斌几乎是下一刻就要去做，可余光一瞥，他停住步伐，看着桌上那三堆文件，不禁迟疑：“那肖总，这些……”
“风险运营管控部门的暂时不予受理，左边的让监管部的人去观察一番，若没问题，可以指派些重要项目，以完成品质测试，右边的，彻查，要有没本事瞎扯，一律给我打回去重塑。”肖霆锋淡道。
“是。”当即，黄斌上前整理，带着分类好的文件离去。
“你这是……”不久，刚上来就瞧见黄斌忙得焦头烂额得，谷长留不由好奇。
黄斌瞧了眼来人，轻轻一叹：“别提了，我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肖总了……”
“要不，你将这些目前收集的情报先给肖总送去？”稍后，黄斌灵光一闪。
“啥消息，我瞧瞧……”谷长留取过一份一瞧，片刻功夫，脸上笑容立刻消散一空，他抬眸看看黄斌，又看看这份情报，没好气就是往桌上一拍：
“让我去？我看你是想让我替你去死！”
“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黄斌讪讪一笑。
“怎么不至于？我们先生的性格你还不清楚？他喜欢的人，护在心尖上的人受到这种待遇，被欺负，被霸凌……”
“这一切还是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你觉得先生能忍？明知结果，还让你去查这件事，估计都是看在景少的面子上，最后的仁慈了！！”
“话说，你都不关注一下景少的吗？但凡你平时多留心一下，也不至于落到这个结果吧！！”谷长留没忍住吐槽。
“关注了啊，开始一直都有关注，后边我也是看景少逐渐适应了环境，和同事相处的都还不错，加上最近也挺忙，这才慢慢……”
“谁曾想，特么这才多久，他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给我玩这套！还有——”黄斌侧眸看来，实在忍不住抱怨：
“——你说景少到底啥意思啊，任由别人欺负也不说，他这样，我实在看不懂！”
“可能，他只是单纯不想麻烦别人？或者，不在乎？”
“就像，如果先生没有一时兴起，你觉得景少会主动提及吗？我们又还要多久才能发现这件事？”谷长留想了想，道。
“貌似也有道理，天呐，景少这种人啥组成原理，这种事也能忍？”想到之前江海总总过往，黄斌也不由觉得谷长留说的有些道理，但更想呐喊咆哮了。
他以自个名义担保，白景这人，他平生仅见！
“这种话，肖总面前你最好别有，赶紧地，早死晚死都得死，去吧！”谷长留好心提醒，旋即又催促起来。
“我不敢啊……要不我先把景少喊过来？”黄斌又有新的想法。
“我觉得景少面前你可能还能活，但之后，只会死得更惨，或许，明年的今天会是你的忌日？”
“有这么夸张吗？”黄斌心中更怕。
“你不懂。”谷长留摇摇头，别有深意投来目光，又笑起来：“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先，肖总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黄斌心中更忐忑，瞪了这家伙一眼，还是带着收集好的文件上路。
谷长留看着他毅然凄凉的背影，心中只能由衷祝愿他好运。
电梯上行若世纪变迁悠长难熬。
终于，伴随一声叮响，电梯门打开，黄斌走出，来到门前，不自觉地，他沉沉深呼吸起来。
然而，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里边传来不容置疑的清冷命令：“进来。”
无奈，黄斌只好推门而入，对上压抑冷酷的氛围下，极具威势，压迫感十足的剑眸，上前缓缓递出手中整理的信息，伴着先生阅览，开始讲解大致内容。
这其中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相反这是一件很简单，对于职场而言，稀疏平常的事情，也因此，即便黄斌取巧地略微放缓速度，尽可能详细地将每件值得注意的事情讲解清楚，还是很快，无话可说。
“……”
现场一片死寂，感受着冷气一次次荡过，令身体带着心灵直打寒颤，黄斌依旧不敢动，更不敢这时再说些什么，打断先生的阅览进度。
“现在是什么时候？”声音忽然回响室内，黄斌赶忙低眸一瞧，迅速汇报：“五点半，约摸再过半个小时，景少那就下班了。”
“下班？”肖霆锋呢喃一句，话锋即转：“现在打电话给他。”
“是。”黄斌不敢耽搁，更不敢多想些您怎么不亲自打，等类似话题，掏出手机找到白景的电话立刻就拨了过去。
彼时，办公桌前，正在忙碌的白景闻声，随即便停下手中的动作，取过一旁手机接听：“黄助理？”
他依旧接得很快，除却那次关机。
“景少，您……”
“让他现在收拾好东西来我这。”淡淡的声音入耳，白景明显也听到点熟悉动静，立刻询问：“黄助理，您是在先生身边吗？先生有事找我？”
“嗯，肖总让你现在过来办公室一趟，景少，您记得把东西都带齐。还有，不管路上遇到什么都不要理会，直接走专用电梯。”黄助理附和，不忘提醒。
“好。”一声不曾犹豫的好，不自觉令现场的寒意化开一角，可一想到这人做的那些事，肖霆锋还是忍不住生气，更痛惜。
凭什么！
凭什么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喜欢的人还要遭遇这种事情？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