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委,到底啥任务啊?”
“原本是我自己要去办的,可眼下事务太多,实在腾不出手。
你们俩正好闲着,不如替我去跑一趟。”
“也算是磨炼一下心性,练练定力。”
一旁的李云龙忍不住嘟囔:
“得了吧正委,您就别绕弯子了,到底是啥事啊?”
“哈哈哈,瞧你这急性子,我说两句你就急了?”
“这次的任务嘛——去钓鱼。”
这话一出,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过了片刻,李云龙才苦着脸道:
“正委,您也知道我这脾气一点就着,让我坐那儿等鱼上钩?怕是要把我憋出毛病来。”
“正因为你沉不住气,才让你去!”正委毫不退让。
“我不是说了吗?就是要你们静下心来,练练耐性。”
李云龙还想争辩,却被正委一句话堵了回去:
“这是命令!再说了,钓上来的鱼还能熬汤,给清河补身子。”
这下李云龙彻底哑火了。
“行吧行吧,”李清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既然是命令,咱们当兵的还能不听?走吧,李连长。”
尽管一百个不乐意,但为了能让李清河早点康复,李云龙也只能咬牙应下。
“放心,鱼竿我给你们准备。”刘玉祥笑着说。
他找来两根粗长的芦苇,亲手削成鱼竿,又帮他们绑好鱼钩,还特地寻了些新鲜饵料。
“工具和饵都齐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接着又叮嘱了一番钓鱼的诀窍和注意事项,便转身回屋继续处理公文。
“走吧,李连长。”
两人拿着钓竿和饵料,李清河还顺道拎了个铁皮桶,一同朝村外的鱼塘走去。
不多时,两人在塘边坐下,甩竿入水,开始垂钓。
起初李云龙坐立不安,根本不知道怎么观察浮漂,没钓几分钟就烦躁地把竿一扔。
“我堂堂一个指挥员,天天在这儿跟条鱼较劲?像什么样子!”
他一边抱怨,一边站起来来回踱步。
李清河看在眼里,也不恼,轻声劝道:
“行了行了,就当是帮我养伤,陪我坐会儿。”
被这么一说,李云龙只好重新坐下。
可他压根分不清风吹水纹和鱼咬钩的区别,只要水面稍有动静,立马提竿——结果十次九次都是空竿。
反反复复几次后,他更是心头火起,越钓越憋屈。
“这也太难了!哪有打仗干脆利落!”
李清河却始终稳稳坐着,语气平和:
“不愿意也得坚持啊。”
“钓鱼这事儿,讲究的就是个耐心。
再说了,正委下的命令,咱也不能打折扣不是?”
听了这话,李云龙叹了口气,只得再次握紧钓竿,盯着水面发呆。
中间他又接连提了好几次竿,有的是鱼刚碰线就急着收,有的是钩还没沉底就拉起来了……
忙活半天,桶里仍旧空空如也。
天色已经不早,李云龙的鱼钩上空荡荡的,饵早就被鱼啃了个干净。
忙活了半天,却连个水花都没见着,他气得把鱼竿往地上一扔,差点摔断了。
可再看李清河那边,桶里已经扑腾着三四条活鱼了,一条比一条大。
李云龙眼巴巴地凑过去:“老李,你这怎么就能钓上来呢?教教我呗!”
李清河笑了笑,甩了甩竿:“钓鱼这事儿啊,跟打仗设伏一个理儿——快、准、稳!”
“不能急吼吼地乱动,得沉住气,等鱼彻底咬钩了,再动手。
就像打鬼子,得等他们走进包围圈,一声令下,才能打个痛快。”
李云龙听得直点头,若有所思。
“有道理……有道理啊!我刚才就是太着急了。”
说罢,他重新坐下,不再东张西望,两眼紧紧盯着浮漂,像趴在战壕里等敌情似的。
李清河偷偷一笑,心想:这家伙,还真像在执行一次潜伏任务。
水面微动,浮漂轻轻一沉。
李云龙屏住呼吸,手搭在竿柄上,一动不动。
忽然,浮漂猛地往下一顿!
“来了!”
他手腕一抖,抬竿收线,动作干脆利落。
一条肥硕的大鱼跃出水面,在钩上甩着尾巴乱蹦。
“哎呀!钓上了!真钓上了!”
李云龙乐得直拍大腿,拎着鱼就往李清河面前送,“你瞅瞅,这分量,够不够加个菜!”
李清河笑着点头:“行啊老李,开窍了嘛!刚才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静下心来,不就收获满满了?”
“是这么个理儿!”李云龙咧嘴一笑,“我还真小瞧了这钓鱼,原来也是门手艺活!”
从那以后,他越钓越顺,接连又上了好几条,虽然总数还是没李清河多,但每一尾都是自己实实在在拉上来的,心里格外踏实。
两人满载而归,刚进村口,李云龙就蹽着腿往刘玉祥正委屋里跑。
“正委!正委!您瞧我给您带啥来了!”
他一边嚷,一边把水桶提到桌前,里面鱼尾翻腾,水珠四溅。
刘玉祥正低头看文件,抬头一看愣住了:“哟,你还真弄到这么多鱼?该不会是让李清河替你下的竿吧?”
这话一出,李云龙脸立马拉下来:“哎!正委,您可不能这么不信我!”
话音未落,李清河也提着桶走了进来。
李云龙一把把他拽过来:“您问他!问他是不是我自个儿钓的!”
李清河笑着点头:“确实是李连长亲手钓的,我亲眼看着的,一条都没掺假。”
刘玉祥这才笑着摆手:“哎哟,是我错怪你了,那我得道个歉。”
随即吩咐两人把鱼送到炊事班去,给大伙改善伙食,特别是李清河,伤刚好,得多补补。
两人提着桶到了厨房,刘叔正忙着炒菜,锅铲叮当响,头也没抬。
“哟,你们俩这是从哪儿淘换来的鲜货?”
“还能哪?湖边现钓的!”李云龙的意地说,“正委说了,让您整两道硬菜,给李清河同志补身子。”
“成!放这儿吧,交给我,保准炖得喷香!”刘叔擦了擦手,顺手接过桶,连声答应。
两人刚转身要走,就被叫住了——刘玉祥派人来请。
回到房间,正委开门见山:“怎么样,这回体验到钓鱼的滋味了吧?”
“确实不一样。”李云龙挠了挠头,“以前总觉得是瞎耗时间,现在明白了,心不定,啥也干不成。
要不是老李点拨,我今天还坐那儿干瞪眼呢。”
“哈哈哈,”刘玉祥笑出声来,“我还真没想到,让你们去钓鱼,倒像是办了件好事。”
三人正说着笑,李清河却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他正色道:“正委,您叫我们来,恐怕不只是聊钓鱼吧?先说正事。”
刘玉祥点点头,神色转为严肃:“对,是有情况。
你上次让我向上级反映的事,有了回音。”
“上面早就怀疑日寇为什么把主力驻扎在湖畔一带,你的侦察报告正好印证了他们的推测。”
“更关键的是,你带回的情报已经推动军区着手研制新型武器,专门对付那些重型坦克和装甲车。
用不了多久,新装备就会配发下来。”
李云龙一听,眼睛顿时亮了:“那敢情好!咱们终于有办法收拾他们这些铁疙瘩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又热络起来,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真正的仗,还在后头。
一转眼七天就过去了,李清河身上的伤早已痊愈。
“总算好了,背上的伤口终于结痂脱落了。”
刘玉祥正委依旧坐在屋内伏案工作,一如往常。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猛地撞开,吓得他手里的笔都掉在了桌上。
“谁让你这么莽撞闯进来的?吓我一跳!”
那名战士也意识到自己失礼,可眼下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
“正委,对不起,回头再赔罪,现在有要紧事向您报告!”
看这人一脸焦急,刘玉祥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肯定出了大事。
“别急,先喘口气,坐下说。”
“我们侦察发现,井上带着大批重炮部队正朝平安街方向移动!”
“我立刻赶回来汇报!”
刘玉祥闻言腾地站起身来。
“什么?他们动作这么快?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紧接着他补充道:“马上通知全体战士,操场集合!”
随后,他召来了李清河和李云龙。
“清河同志,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能行动吗?”
“完全没问题,早就生龙活虎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
“刚才有侦察兵来报,井上集结了不少兵力,正在往平安街去。
我怕他们搞什么大动作,已经下令集合队伍,咱们得尽快过去看看。”
“走,没说的。”
三人迅速赶到操场,战士们早已列队等候。
“根据最新情报,日寇已经开始向平安街推进!所有人准备出发,立即前往支援!”
话音未落,李清河抬手示意暂停。
“正委,等一下。”
“怎么?”
“我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咱们得冷静分析,不能贸然出击。”
“哪里不对?”
“咱们不久前刚端了他们的据点,这才几天工夫,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调兵遣将?你不觉得反常吗?”
“以往井上做事向来隐蔽,这次却大张旗鼓,我看八成是故意放出风声,想把我们引过去。”
这一番话让刘玉祥顿时警觉起来。
“经你这么一提醒,确实可疑。”
这时一名战士上前问道:
“那正委,我们还去不去?”
“先按兵不动。”刘玉祥果断说道,“等我们定下稳妥方案再决定是否出兵。”
战士们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进一步命令。
李清河、李云龙和正委围在一起商议对策。
“清河,你既然看出问题,可有应对之策?”李云龙问。
“其实也不难。”李清河微微一笑,“既然他们想引我们去平安街,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他们真正目标绝不是平安街,所以我们可以分两路部署。”
“派一部分人去平安街盯着,另一部分则悄悄守住长安街。”
“一旦敌人离开驻地,无论往哪边走,最终目标不外乎就是这两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