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过年只剩两天，营地里的热闹像是被施了魔法，从清晨到深夜就没断过。前营地的生活区里，木屋顶上挂起的红灯笼在寒风里轻轻晃，红绸子扎的彩带绕着帐篷杆缠了两圈，连仓库门口那棵歪脖子树上都挂了些用彩纸剪的小灯笼，远远望去，一片喜洋洋的红。
张姐和王姐领着炊事班的人在食堂忙得脚不沾地。大铁锅里炖着的野猪骨汤咕嘟冒泡，乳白色的汤面上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花，香味飘出半里地；案板上摆着切好的腊肉、香肠，还有用野蘑菇和晒干的青菜拌的凉菜；王姐正蹲在灶边，小心翼翼地掀着酒坛盖子——那是她用去年收获的稻子自酿的米酒，酿了小半年，这会儿一开盖，清甜的酒香混着米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慢着点掀，别洒了！”张姐手里颠着锅，炒着青椒腊肉，回头喊了一嗓子，“这酒可是宝贝，晚上大伙就等着喝呢！老陈的药酒也快泡好了吧？我刚才路过草药房，闻着那股药香都醉了。”
“快了快了！”老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背着个竹筐走进食堂，筐里装着泡好的药酒坛子，“用黄芪、枸杞、当归泡的，喝着暖身子，还能补气血，正好配着王姐的米酒一起喝，解腻又养生。”
生活区的空地上，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唱歌。小姑娘手里拿着一片晒干的芦苇叶当笛子吹，调子不成章法，却清脆得很，其他孩子跟着拍手，唱着从大人那里听来的末世前的儿歌，跑着闹着，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大人们则三五成群地坐在石凳上，有的缝补着旧衣服，有的擦着猎枪，聊着天——有人说末世前自己开了家小饭馆，过年能卖上百份饺子；有人说以前每年都带着孩子去庙会，吃糖葫芦、看舞龙；还有人指着不远处的草药园，笑着说现在的营地就是家，比以前的房子还暖和。
后营地的训练区也不逊色。张强正带着几个年轻队员练格斗，拳脚相撞的“砰砰”声和喊叫声此起彼伏；陈峰则在一旁指导队员们练习弓箭，他拉满弓，箭“嗖”地一声射出去，正中几十米外的靶子中心，引来一片喝彩。“再来一个！陈峰哥！”几个队员拍着手喊，陈峰笑着摆摆手，把弓递给旁边的小伙子：“该你们了，过年也不能松懈，练好了本事，才能护着营地和家人。”
苏一和林薇走在训练区的边上，看着队员们训练的身影，又转头望向生活区的方向，听着孩子们的笑声，脸上满是笑意。“没想到年前能这么热闹，”林薇感慨道，“去年过年的时候，营地才三百多人，大家还都紧绷着神经，哪有现在这么放松。”
“都是大家一起拼出来的。”苏一轻声说，“有了足够的粮食，有了安全的防护，还有能互相依靠的伙伴，自然就有了过年的样子。你看那边，老陈和王姐的酒都准备好了，晚上肯定要好好热闹一番。”
正说着，陈默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几张红纸和一支毛笔：“苏一姐，林薇姐，你们要不要写春联？好多人都在食堂门口写呢，张姐说要把食堂的门贴得红彤彤的。”
苏一和林薇对视一眼，笑着点头。跟着陈默走到食堂门口，果然围了不少人，有人正拿着毛笔在红纸上写字，虽然字迹算不上工整，却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苏一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在红纸上写下“平安喜乐”四个字，林薇则写了“国泰民安”——虽然末世里没有“国泰”，但营地的安稳，就是他们的“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