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就被朝阳染成了暖金色。林薇踩着露水走到围栏边时，老陈已经蹲在那里，用新打磨的木勺给三十八号喂温热的茯苓山药粥。三十八号的皮肤灰斑还剩淡淡的印记，眼神清明了不少，只是说话还不利索，吞咽时喉咙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卡顿声。
“今早粥熬得稠了点，看看它能不能消化。”老陈舀起一勺粥，吹凉了递到三十八号嘴边。它张了张嘴，慢慢咽下，没有像之前那样呛咳，吃完还轻轻点了点头，发出“好……吃……”的模糊音节。林薇立刻在笔记本上记录：“三十八号进食稠粥无异常，吞咽功能进一步改善，语言表达仍局限于单字，需持续观察。”
苏一拿着草药篮走过来，里面装着刚从营地角落采的新鲜荠菜——那是上周林薇和恢复较好的几个丧尸一起种下的，没想到真的发了芽。“张老说，新鲜荠菜煮水拌玉米糊，能帮着健脾，适合恢复慢的丧尸。”他蹲下身，看着围栏里剩下的五个丧尸，“三十九号、四十号、四十二号、四十三号，加上三十八号，这五个恢复进度稍慢，得更细致点照顾。”
正说着，主营地的马车轱辘声从远处传来。林薇抬头望去，笑着说：“肯定是来接恢复好的丧尸了。”果然，陈默带着两个队员跳下车，快步走到苏一面前：“苏哥，张姐让我们来看看，有没有能送回主营地的丧尸？那边的康复区新添了种植园，正好让恢复好的人帮忙打理。”
苏一领着他们走到围栏另一头，那里站着三个已经能流畅说话的丧尸——之前编号四十二的中年男人，现在能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李建国”；编号四十三的年轻姑娘，记得自己喜欢吃荠菜包子；还有一个老年丧尸，虽然动作慢，却能跟着念简单的诗句。“这三个已经能自主进食、清晰交流，还能做些轻活，符合送回主营地的条件。”苏一介绍道。
李建国看到陈默，主动走过来：“是去主营地吗？林薇姑娘说那边有种植园，我以前在老家种过地，说不定能帮上忙。”陈默笑着点头：“当然能！张姐正愁没人懂种植呢。”三个丧尸听说能去主营地，都露出了期待的神情，自己收拾起简单的东西——陈峰做的小木勺、林薇绣的小香囊，还有记录着自己恢复过程的小本子。
送他们上车时，三十九号扶着铁网，对着李建国喊：“李……叔……再……见……”李建国回头挥手：“等着，我在主营地种好荠菜，让他们送过来给你们吃！”马车渐渐远去，围栏里的五个丧尸还扒着铁网望，直到看不见车影才慢慢退回角落。
午后，苏一让陈峰在围栏边搭了个小架子，上面挂着晒干的蒲公英和薰衣草，既能安神，又能让丧尸们练习伸手够东西。三十八号试着踮起脚，够到了一朵蒲公英，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递到苏一面前：“香……给……你……”苏一接过，轻声说：“谢谢你，三十八号，你真棒。”它听到夸奖，嘴角微微上扬，又转身去够另一朵。
林薇则和老陈一起，在营地角落的空地上翻土。“之前种下的荠菜长得好，我们再种点玉米和土豆，以后既能给丧尸们做草药包，也能给大家改善伙食。”老陈挥着锄头，虽然年纪大了，动作却很利索，“等这些恢复慢的孩子好了，也能让他们来帮忙种地，活动活动筋骨，恢复得更快。”
苏一站在一旁看着，夕阳把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长。临时营地的日子虽然简单，却充满了细碎的希望——今天三十八号能多说出一个字，明天三十九号能多走一步路，后天种下的种子发了芽，这些小小的进步，都在慢慢拼凑出末世里的温暖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