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胶灼。
没有黑甲军的参与，即使秦军向战场投入重骑兵，也只是和魏武的军队打了一个五五开。
正面战场的大规模会战。
打的就是一个硬实力跟后勤。
宁盛即使有通天的手段，在这种环境下也没有施展的空间。
好在作为进攻方，能换到这个战损比，秦军也不算吃亏。
重甲兵好像是一个伪命题。
似乎任何一个人穿上重甲，都能够发挥出不错的战力。
如宁盛收服的仆从军。
他们是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
恶劣的环境赋予了他们强健的体魄。
即使没有系统性的学习过军事知识，他们也能凭借自身的血勇，发挥出不输于秦军的战力。
他们为东夏国作战的时候。
受了伤，只能获得简单的草药治疗。
很多人都是死在了伤兵营。
而在秦军之中，这种情况很罕见。
只要不是无法治疗的致命伤，算肠子掉出来了，他们也能给你塞回去。
虽然用针线缝合伤口，看起来十分丑陋，但是只要能活下来，这些都不重要。
秦军是慷慨的，在伤病治疗以及伙食方面，对仆从军从不克扣。
他们很满足，自然作战也十分勇敢。
只要活过一天，立刻进入轮休。
如果带伤，还可以转移至后方进行治疗。
宁盛尝试了很多种方法。
面对铁桶一般的魏武包围圈，实在力有不逮。
火炮军野战效果欠佳。
魏武军分散的阵型，使得他们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而且宁盛并不希望，秦军过度依赖黑甲军。
和陌有童不一样，他一直认为一个军队想要成长，鲜血和死亡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在定制作战方案的时候，伤亡并不是他最看重的数字。
宁盛压力很大，客场作战最大的弊端，就是各种补给不及时。
粮草一时半会还够用。
但是草药就不行了。
即使背靠军都山，也无法采集到足够的草药进行治疗。
从风谷镇带来的物资，每天都在以肉眼的速度减少。
医学院的学生不够用。
其他学院的学生没有办法代替他们寻找草药。
买回来的草药，要么是年份不够，要么就是采摘方式有问题。
采摘回来之后，还需要进行制作。
这是技术活，宁盛也没有办法。
大军出发的时候，携带的都是刀伤药品，没想到现在部分伤员都是钝伤。
这才导致了药物紧缺。
魏武军一方也好不到哪去。
虽然整个帝国都在为他们输血。
但是这个血流的实在是太快了。
每日的激战，少则数千多则上万。
这种损失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承受的。
还好武帝不缺钱，伤兵带着赏赐的钱财返回家乡，这重新激起了一部分人想进入军队的欲望。
只是这种情况又能持续多久。
税收已经很高了。
再加下去，民间恐有怨言。
只要是张巨鹿的奏章，武帝无有不允。
现在还没有进入困难时期，物资还算充足。
······
被关了小黑屋的陌有童终于不再带兵冲阵。
每日巨大的伤亡看的他心疼不已。
只是他没有办法。
仆从军数量虽多，作战也勇猛，却不合适单独为军。
必须由数名秦军士兵带队，否则一旦进入混战状态，他们就完全脱离了指挥系统。
战阵的合击之术，他们也不会。
仆从军死的再多，也轮不到陌有童心疼。
秦军会给伤兵赏赐，阵亡也有人收殓尸体。
他只是不忍心先锋军的将士。
早上还来跟自己汇报的人，到了晚上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消耗战看不到尽头。
这才是让人真正绝望的事情。
魏武身后有万万百姓，风谷镇才多少人。
秦军需要的是真正的胜利，而不是惨胜。
陌有童求见了张渔歌。
希望能得到黑甲军的支援。
只要他们切开一个口子，这种僵局立刻就会被打破。
只是陌有童来到黑甲军大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让他胸口一闷，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前方正在大战，每天死亡的人数就像流水一样绵绵不绝。
身为主公的张渔歌居然带着百吨王在和士兵赌钱。
百吨王状若疯魔，它从来没有赢过这么多钱。
几百个士兵输光了家产，光着屁股在校场上跑步。
张渔歌放荡的声音是如此刺耳。
虽然早有准备，毕竟黑甲军的军纪是出了名的差。
但是也没想过能差到这个地步。
自己虽然好不到哪去，但是也不至于在第一线寻欢作乐。
陌有童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然后成功的加入了他们。
已经不记得自己因何而来。
只恨财力不足，被百吨王当面羞辱。
靠着光屁股跑圈换到了新的筹码，一直输一直跑。
天亮的的时候迷茫的站在黑甲军大营门口。
本就恶劣的经济情况，变得更差了。
如果没有意外，这辈子连利息都还不上。
张渔歌的砍头贷，以黑心远近闻名。
没想到还有高手。
百吨王的贷款，直接把人竖着劈成两半。
陌有童想贪百吨王的赌资，百吨王想要陌有童的老命。
失去活下去的勇气，陌有童觉得死了也不错。
唯一的好消息是张渔歌同意出兵。
但是时间未知，只是告诉自己在合适的时机，黑甲军自然会出手。
如今什么情况张渔歌自然清楚。
这就是他想要的。
不管是仆从军还是秦军，亦或是魏武，都需要消耗到一定程度，黑甲军才会出面打破僵局。
无序的杀戮太慢，而且影响恶劣，不利于环境稳定。
这一点在风谷镇已经试过了。
并不是最佳的方案。
还是战争好，合情合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不拼命就得死，拼了命也得死。
而且张渔歌还在犹豫。
北都皇宫事件之后，张渔歌对魏武就变得谨慎不少。
如果能通过秦军获得胜利，那再好不过。
张渔歌真的有怀疑过，对面是大法师刘秀。
他虽然很强，但还是扛不住陨石的。
打到北都的时候再试一次，如果自己亲自出手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就让秦军亲自动手。
拿下魏武之后，火药也无需保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