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今晚做的饭食格外的美味。
张渔歌多吃了一点，以便晚上作战。
骑在百吨王的身上，感受着战前最后的一丝宁静。
军容整齐的黑甲军，静静的等待作战指令的下达，全场只有战马踢踏的声音和粗喘。
一阵微风吹来，张渔歌猛地睁开双眼。
大喝道。
“出发！”
五千先锋，夜色的保护下向楚州第一道防线杀去。
出战前靠着硬抗主人两巴掌，
换来了一碗壮行酒的百吨王异常亢奋。
肥硕的身子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速度隐隐高出其它战马一头。
“敌袭！”
敌袭！
敌袭！
树林里巡逻的斥候，只来得及射出响箭示警。
就被黑暗中射来的的弓箭带飞起来。
沉睡的军寨瞬间被惊醒。
寨前的火堆被射手用火箭点亮，照出了奔袭的黑甲军。
已经被黑甲军吓破胆的守卫，疯狂的敲打着战鼓，只想着快点把弟兄们唤醒，不然大家都要死。
黑甲军不留俘虏的传统深入人心，没人会带着侥幸作战。
百吨王面对眼前的拒马桩没有丝毫害怕。
带着张渔歌就往上冲。
如果是一般骑兵这么做，立刻就会被拒马钉死。
可惜张渔歌是五班的学生。
长枪挑飞实木做成的拒马，重量突然的增加，使得百吨王有了一丝停滞，又很快恢复了过来。
顶着军寨墙头射出来的箭矢，百吨王冲到军寨门前。
硕大双蹄高高扬起，狠狠踏在寨门上。
简易的寨门就这么被百吨王踩翻在地。
门后的守军绝望的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黑甲军。
知道今晚已无退路。
后面是平原，在平原上骑兵是真正的王者。
他们两条腿绝对没有可能跑掉。
守将把烽火点燃。
巨大的火龙在山头升起，随后一路上的烽火都被点燃，这里交战的讯息很快就会传到楚州城中。
没了退路的士兵爆发出的意志，得到了黑甲军的认可。
整个军寨仅仅用八千人就拖住了张渔歌等人。
看着被火焰淹没的通道。
张渔歌感叹。
楚州守将不知道是谁。
真是够狠。
这八千守军其实就是用来送死的。
他们的任务只是拖延时间，点燃通道内的柴火。
守将吐着鲜血，血液里夹杂着内脏的碎块，已经是必死之人。
他惨然一笑，作为死士他已经完成了任务。
只希望张武安信守承诺，给自己的家族一条生路。
这里的八千守军全都是在朝堂清洗中，失去一切的家族子弟，为了家族的一条生路才自愿留在这作为弃子。
地上的守军被百吨王撞了一下，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没想到这一战斩将的人居然是百吨王。
拍拍它脖子上的游泳圈，表扬一下。
现在突袭失败，张渔歌也没兴趣留在这里烤火。
带着黑甲军退出了军寨休整。
通道被大火阻挡，如果绕路则需要多四个时辰的路程。还不如等火烧光算了。
......
楚州城。
张武安已经被唤醒，正站在地图前思索。
果然还是来了。
叹了一口气。
八百里楚州平原无法阻挡黑甲军的铁骑。
比起草原骑兵的劫掠不同，他们畏惧退往草原的通道被关闭，即使觊觎楚州富裕，也极少来犯。
而黑甲军现在就捏着关键的通道。
进可攻退可守，掌握了战争的绝对主动权。
一群将领单膝跪着，等待命令。
其中就有被砍掉手腕的王虎。
自从他知道手是被黑甲军砍断的，就对黑甲军恨之入骨。
张武安深呼吸一口气，知道时间宝贵，不再犹豫。
“传令。”
“靖澜城，威远城，定疆城立刻将百姓全部迁入城中，死守城池不得出城进攻！”
“让休整的李鸿彦带军镇守靖北关，如果收到三城被破的消息，务必守住靖北关七天的时间。”
“哪怕是第四天被攻下来，我都算他大功一件，我必保李家重归朝堂！”
“但是没守住三天，我要李家全族陪葬！”
把令箭一支支的发下去。
在最后一个任务将要下达的时候还是犹豫了片刻。
最后背过身才说。
“命城外驻扎的三十万人取石伐木，在黑甲军来前务必，囤积到足够的守城的滚木擂石。”
“将百姓强制迁出城内，给他们发放通关文牒，让他们前往陵南道，巨鹿那里正好缺人，百姓过去也不至于饿死。”
“所有士族都不允许离开楚州城，处死城内所有粮商，将他们的家产粮食充公。”
“这段时间他们囤货奇居，收购了大量的粮食，现在是时候拉出来杀了。”
将领们面面相觑，这是打算将楚州城变成完全的军城啊。
“大帅，这会让楚州城毁于一旦啊！”
“即使我们打赢这场战争也是得不偿失。”
将领们纷纷劝道。
张武安喝道：“执行军令！”
将领没办法，只能领着令箭下去了。
赵占跟随张武安南征北战，知道此时的老爷已无必胜的把握。
“老爷，我们是否需要家族子弟送出楚州。”
张武安淡淡的说道。
“我们不是已经送走了吗。”
赵占想到了与皇家联姻的张虎两人，反应过来。
摇摇头苦笑。
“希望两位少爷能理解老爷的一片苦心。”
“楚州的局面当真无法挽回了吗？”
喝了一口茶水的张武安看向窗外的落叶，幽幽的说。
“楚州已经是一座死城，留下的的所有人都要死。”
“黑甲军的强大无法用常态理解，你们不明白。”
“带上我的信物，走吧，看住巨鹿，不允许他来救援，不然就夺了他的兵权。”
看着老爷已然不愿再多言，赵占躬身退下。
在士卒的护送下前往陵南道。
城内的百姓连夜被士卒驱逐出城。
大的带着老的，老的牵着小的。
拿着行李哭嚎着离开这座城市。
而囤积粮食的商人就没那么好运了，男丁皆尽处死，女子全部充入教坊司和青楼。
收到风声的世家大族也想着连夜出城。
结果被士兵全部拦了了回来，任凭他们使出任何手段都无济于事。
如果在别的城市，经营多年的大家族，都会选择挖一条逃生通道连接城外，作为应急的手段。
但是楚州城可挖不了地下通道，这里地下水资源丰沛。
往下挖数米就开始冒水。
这也是楚州城难以攻破的原因之一。
除了正面强攻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