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明声音压得低低的：“爸，那章百万的儿媳妇，长得是真漂亮，换谁看了都容易动心……”
林高新没等他说完，就摆摆手打断：“这算哪门子理由？真闹到明面上，谁会听你这套解释？漂亮女人多了去了，凭啥就你跟他儿媳妇搞到一块儿？章如意在观山市那可是‘章百万’，手眼通天的人物，他能这么轻易饶了咱们？”
他顿了顿，越说越急：“现在网络多发达啊，咱们要是不赔钱，他把证据一捅到网上，再请个律师，这事儿立马就成观山市的‘视频门’了！到时候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林一明还想辩解：“我在观山娶不到老婆，可罗依愿意跟我就行了，人家是湘妹子，她在长沙又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不知道？”林高新冷笑一声，“现在网络传消息多快，不出一晚上，咱们父子俩就得成观山的‘名人’，你信不信？再说了，你能瞒罗依一天，还能瞒她一个月、一年？根本不现实！”
他话锋一转，语气软了些：“你说吧，这钱到底赔不赔？我看是必须得赔，不然从情理上说不过去。章百万既然说了不要这儿媳，肯定也不在乎她的名声了，他就是想让咱们父子俩名声扫地！可我手上也没多少钱啊，八万！那可不是八百块，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林一明再次听到“八万”，当即就急了，带着股子赌气的劲儿：“不赔！八万块又不是地上长的树叶，哪有那么好拿？”
林高新盯着他，反问了一句：“不赔？我问你，那两个纸团里的东西，你能证明不是你的吗？要是能证明，那咱就不赔。你就说吧，能不能？现在科技多厉害，真要去检测，一测一个准儿。”
这话一下子把林一明问住了，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耷拉着脑袋说：“爸，事都已经出了，再纠结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吧。八万肯定太多了，得跟章百万谈谈价。这事别急，先等等看，让子弹飞一会儿。”
他没说的是，心里还打着小算盘——想先跟苏清浅聊聊，看看她怎么说，再决定到底赔多少。
林高新点点头：“我知道不能马上答应他，现在先把这事按住，别让它发酵就行。唉，真没想到，你都快三十了，还让我跟你妈这么操心。”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你以前，没带章百万的儿媳妇回家里过夜吧？”
林一明赶紧直起身子，一脸正经地保证：“没有！绝对没有！我敢发誓！”
林高新回忆了一下，林一明以前带过不少女人回家过夜，忍不住叹口气：“你的私生活也太乱了！马上就三十岁的人了，该收收心了。找个靠谱的，专心跟人家处对象，好好结婚，生个孩子，别再让我跟你妈为你的事睡不着觉了，行不行？”
林一明低着头，小声应了句：“知道了，爸。”
林高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又丢给林一明一支。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摆摆手说：“行了，你先去你妈那儿一趟，当面跟她说说情况，别让她一直担心。”
林一明愣了一下：“还得去我妈那儿啊？”
“那当然！”林高新说，“你当面跟她讲清楚，省得她瞎琢磨，越想越着急。”
“行吧，那我去一趟。”林一明说着，转身出了市林业局的大门，朝着刘慧上班的银行走去。
一进银行大厅，就看见大堂经理夏知微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满是惊喜，笑着朝他喊：“一明！你怎么来了？”
她还以为林一明是特意来找她的。
林一明心里正烦着，但也不想扫她的兴，就装出没事人的样子，朝她笑了笑：“我来找我妈。”
夏知微脸上的笑容淡了点，但还是指了指柜台方向：“哦，阿姨在那边呢，你过去吧。”
林一明点点头，朝着刘慧工作的窗口走过去。
刘慧正忙着给客户办业务，看见儿子过来，就抬了抬头：“儿子，你稍等会儿，我把这位客户的业务办完，就跟你说事儿。”
林一明只好又走回夏知微旁边，随口夸了句：“你穿这身职业装，真好看。”
夏知微笑着拢了拢头发，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可能是因为这衣服是量身定做的吧。”
心上人夸自己，她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窗口里的几个年轻女职员，透过玻璃看见夏知微跟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聊天，眼神里全是羡慕——谁不知道夏知微是银行里的大美女，能让她这么上心的男人，肯定不一般。
过了大概五分钟，刘慧终于忙完了，朝着林一明招招手：“一明，你过来一下。”
说完，她就带着林一明上了二楼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关上门，刘慧就拉着儿子问东问西，全是他跟苏清浅交往的细节——什么时候发生关系，平时都一起干些啥。
林一明也没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地说了。他从小就知道，妈妈心思细，不管说啥都爱问细节，也爱跟他讲细节，在妈妈面前，他也敢把心里的事说出来。
刘慧听完，叹了口气：“怪不得我最近看你，眼圈总是发黑，人也瘦了一圈，原来你一边跟苏清浅那少妇纠缠，一边还得顾及夏知微的感受，跟她也没断了来往——你这身子哪扛得住啊？”
林一明没敢接话，心里还有些打鼓——他跟许星柔的事，还有沈听澜、江晚晴、江书遥、艾小雨那些女人，这些可不敢跟妈妈说，只能瞒着。
刘慧又问：“夏知微那姑娘多好啊，对你也上心，你怎么就不跟她好好处？要是看不上人家，就别跟人家继续来往，这么拖着，对人家姑娘多不公平？儿子，感情这事儿，得专一。”
林一明挠了挠头，有点无奈：“妈，我知道夏知微是好姑娘，她就像我生活里的一束光，我舍不得把这束光丢了……可章百万的儿媳妇，苏清浅，她也挺好的。”
刘慧在办公室里不敢大声训他，只能压低声音：“好女人是多，可你也不能全占着啊！人得知足，选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好好跟人家过日子，剩下的该断就断，顶多当普通朋友。再这么脚踩两只船，早晚得翻船，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林一明赶紧转移话题，问起了正事：“妈，那章百万要咱们赔八万，你觉得这钱该赔吗？”
“肯定得赔！”刘慧想都没想就说，“不赔钱，他把咱们的名声搞臭了，咱们在观山还怎么混？不能因小失大啊！章百万愿意用钱解决，已经算通情达理了。换了别的脾气爆的，先找人把你揍一顿，再跟你谈赔偿，到时候更麻烦！真要闹到法院，咱们肯定输。”
林一明一听，还是心疼钱：“妈，能不能跟他谈谈，少赔点？别他说多少就多少，哪有这么狮子大开口的？”
刘慧叹了口气：“这事再商量吧，先别把他逼急了。八万啊，都够你给罗依的彩礼钱了。”
林一明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是啊，妈，都怪我，孩儿不孝，给你们添麻烦了。”
“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刘慧拍了拍他的肩膀，“做错事了，就得承担后果。对了，要是被公司辞退了，以后打算咋办？”
林一明眼睛亮了点，赶紧说：“妈，我找到出路了！金山加油站的陆总，最近新成立了一家物流公司，下午刚给我发了合作合同，我看了合同，觉得可以去他公司。”
刘慧一听，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这就好，这就好，有工作就行。行了，我得回柜台上班了，你也别想太多，事已经出了，慢慢解决就好。”
林一明走出办公室，下了楼，路过大厅的时候，夏知微正在接待客户，看见他面色还算平静，也没好意思过来搭话，就朝他点了点头，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林一明出了银行，掏出手机给苏清浅打了个电话。
这会儿苏清浅正在康乃馨养生馆，正躺着让两个美女按摩呢，接起电话就笑着说：“一明，是不是吓坏了？过来吧，我在这儿做按摩呢，一起放松放松，有啥事儿咱见面聊。”
林一明赶紧应着：“好咧！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蹬着车就往康乃馨养生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