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宋颜颜的回复来了，也是一条语音。点开，依旧是那把温柔从容，但此刻似乎也带着一丝微妙无奈的嗓音：“……还没。尝试了几次，最好一次到28波。它某些机制的组合，确实让人有些……意难平。”
夏知秋眨巴眨巴眼，反复听了两遍。
“噗——”她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刚才那点郁闷瞬间烟消云散。连颜颜这种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人都没通关！不是她太菜，是游戏太变态！
平衡了。彻底平衡了。
她顿时又眉开眼笑，吸了一大口奶茶，甜滋滋的味道从舌尖漫到心里。她美滋滋地给宋颜颜回信息：“哈哈哈，原来老婆你也没过！我心里舒服多了！这游戏就不是给人通关的！”
另一边，女生宿舍里，校花李美玲正对着镜子比划着一条新裙子。表妹孟小颖盘腿坐在她椅子上，捧着手机大呼小叫：“姐！别试了！快来看，我这个‘异变体’好像要成了！这把运气超好！”
“等我一下嘛，说好去逛街的。”李美玲说着，眼睛却忍不住往表妹屏幕瞟。那光怪陆离的画面和魔性的音效确实有点吸引人。
“就一分钟！等我过了这波！”孟小颖头也不抬。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李美玲早就坐到了表妹旁边，两人头碰头，一起盯着屏幕，时而惊呼时而叹息。什么逛街、试裙子，全抛到脑后了。
等到两人终于因为一个离谱的失误齐齐阵亡，瘫在椅子上时，窗外的天都快擦黑了。
“完了，商场都快关门了。”孟小颖吐了吐舌头。
李美玲却没太在意逛街的事。她看着游戏结束画面，忽然想起什么，拿起自己手机，打开社交平台，搜索“土豆兄弟”。她本来想着，这游戏在校园里这么火，自己作为学校里有影响力的“校花”，是不是可以发个状态或者小视频推一下，让李伟欠自己一个小人情？以后接触也好说话。
然而，当她看到搜索结果时，涂着精致唇彩的嘴微微张开了。
热度最高的，根本不是任何校园相关的帖子，而是一个叫“黑洞正义”的博主发布的游戏视频。播放量……她数了一下位数，眼皮跳了跳。点赞和评论数量更是高得吓人，稳稳挂在游戏区热门榜单的前排。
点开评论区，里面热闹非凡，各种梗和讨论刷得飞快。她往下翻了翻，甚至看到了一些眼熟的、粉丝量不小的游戏博主也跑来留言互动。
这热度……已经完全超出校园范畴了。
李美玲的手指无意识地滑着屏幕，心里那点“让他欠人情”的小算盘，啪嗒一下，裂了条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点酸，更多的是惊讶和一种被甩开距离的无力感。
以前她发消息约他讨论“活动合作”，他不是回复很慢，就是干脆第二天才说“昨晚睡着了没看到”。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李美玲也品出点味来——他在用她最擅长的那种“保持距离的礼貌”，来回敬她。
以前她觉得没什么，反正自己占据主动。可现在，看着眼前这爆火的数据，看着视频角落里“古堡传媒”的推广标签。这家公司，很专业，门槛不低，她突然意识到，李伟好像早就不知不觉跑到了她需要抬头才能看见的地方。
他不需要她这点校园里的人气推广了。他甚至可能……根本没把她那点小心思当回事。
一种微妙的不甘和更强烈的兴趣混杂着涌上来。她退出视频，点开李伟那个总是沉默的聊天窗口。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三天前，她发的“明天有空一起喝咖啡吗？聊聊校园艺术节的事儿”，他隔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才回：“抱歉，才看到。最近项目忙，可能没时间。”
李美玲咬了咬下唇，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这次，她换了个理由：“李伟，恭喜呀！看到《土豆兄弟》火了，真厉害！我们宿舍好多人都在玩。正好我是学校新媒体中心的，想给你做个专访，推广一下我们学校的优秀创业项目，你看明天方便吗？”
消息发出去了。
她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
没有“正在输入…”的提示。
她几乎能想象到，手机那头，李伟可能只是拿起手机瞥了一眼，然后随手把屏幕按灭，继续忙他的事情。或者，干脆又把手机放到一边，等很久以后，再回一句“睡着了，刚看到”。
李美玲把手机扣在胸口，轻轻吐了口气。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宿舍楼里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其他寝室传来玩《土豆兄弟》大呼小叫的声音。
游戏工作室。
几个员工正围着电脑屏幕嗷嗷叫：“第三个！第三个通关的出来了！”
校园游戏大赛，李伟设了巨奖：第一名3万，第二名2万，第三名1万。之前已经有两个人通关拿走了5万，一个是大神主播，一个是隔壁学校的学霸。现在，第三个通关者终于出现。
“谁啊谁啊？是不是那个电竞社社长？”
登记信息弹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通关者：王奶奶，67岁，退休数学教师。
办公室死寂了两秒，然后炸了。
“多少岁？！”
“王奶奶？！”
“她用的角色是‘工程学家’！纯靠摆炮台过关的！”
“我他妈……我连老奶奶都不如？！”
李伟扫了一眼信息，嘴角一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游戏数值设计本来就有数学美感。他拿起手机：“奖金准备好，再加送一套全角色解锁和定制礼盒，我亲自送过去。”
就在这时，前台小妹又尖叫：“等等！又、又弹出一个通关登记！第四个！紧挨着王奶奶，时间就差一分钟！”
众人再次窒息。
第四个通关者信息弹出来：
通关者：李小毛，8岁，实验小学二年级。备注：我妈妈帮我填的表，我用的‘法师’，biubiubiu就打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