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残魂苏醒，黄泉古路
黑暗，无尽的黑暗与冰冷。
林凡的意识仿佛在无底深渊中沉浮，冥尊那蕴含死亡法则的意志冲击，以及强行引动轮回之门的反噬，几乎将他的神魂撕裂。若非最后关头轮回之门反馈出一股力量护住了他最后一点灵识，他早已形神俱灭。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微弱的暖意，如同星火，在绝对的冰冷与黑暗中亮起。
这暖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自身识海的深处。那枚得自九幽玄魄、融入寂灭烙印的一丝神魔残破法则碎片，在主人濒临寂灭、神魂防御降至最低的关头，竟被激发出了最后一点残存的灵性。
一段破碎、混乱、充斥着不甘与滔天战意的记忆画面，如同浮光掠影，冲入林凡浑噩的意识：
· ……撑天拄地的伟岸身躯，在无尽的混沌中咆哮，与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搏杀……神血洒落，染红星河……最终，身躯崩碎，意志却被一股更宏大的力量封禁、磨灭，唯有一丝最本源的不甘与战斗本能，夹杂着些许破碎的法则，侥幸逃脱，坠入九幽，历经万古煞气侵蚀，化作了“九幽玄魄”……*
这并非完整的记忆传承，更像是一段烙印在法则碎片上的“本能”。
随着这段本能的苏醒，那丝残破法则彻底融入了林凡的寂灭烙印之中。原本只是蕴含“湮灭”意韵的灰色烙印，其中心处，悄然多了一点极其微小的、暗金色的锋芒！这锋芒透着一股无物不破、战天斗地的惨烈气息！
——斗战法则碎片！
与此同时，林凡体内那源自轮回之门反馈的、蕴含着生灭轮转意境的力量，也开始自发地运转，缓慢地修复着他破损的经脉与黯淡的假丹。阎罗殿虚影虽然依旧黯淡，却比昏迷前稳固了一丝。
内外的双重作用下，林凡的意识终于冲破了黑暗的束缚。
他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着黑色的淤血，那是被死亡法则侵蚀的残渣。他发现自己依旧躺在万寂荒原的那个岩洞附近，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连动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
但令他心神剧震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寂灭烙印”发生了某种本质的变化。除了原有的“湮灭”特性，更增添了一股凌厉无匹、仿佛能撕裂一切的“斗战”意志！
“这是……”他内视着那点暗金锋芒，心中明悟，“那玄魄中神魔残念的本能？”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次濒死体验，竟让他因祸得福，初步融合了一丝真正属于高等存在的战斗法则！虽然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却让他对力量的运用，对“寂灭”的理解，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寂灭，并非单纯的消亡，亦可于消亡中孕育极致的攻伐！
他尝试调动这丝新的力量，一缕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暗金丝线缠绕在指尖，周围的空气发出被割裂的细微嘶鸣。
“威力远超从前……”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是现在再面对那白骨幡阎君，他有信心一指便能将其洞穿！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破空之声。
一道青虹疾驰而来，落在林凡身边，化作苏沐薇焦急的身影。她看到林凡苏醒，先是一喜，随即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地上的血迹，眼圈顿时红了。
“林凡！你怎么样？我们接到你的传讯就立刻转移，但一直联系不上你，韩家老祖动用秘术才大致推算出你可能在此地方向……”她连忙扶住林凡，将精纯的灵力输入他体内，助他稳定伤势。
“我没事……休养一段时间便好。”林凡摇摇头，看向她身后。
韩家老祖与韩清雅也随后赶到。韩家老祖看到林凡的模样，尤其是感受到他体内那股虽然虚弱却更加深邃、隐隐带着一丝令他都心悸的气息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林小友，方才此地似有惊天动地的法则波动，可是……”韩家老祖凝重地问道。
林凡没有隐瞒，简略说了冥尊投影降临以及自己侥幸抗衡之事，只是略去了轮回之门虚影和斗战法则碎片的细节。
即便如此，也听得韩家老祖三人脸色发白，心旌摇曳。
抗衡冥尊投影！哪怕只是一缕投影，这也是足以载入修真史册的壮举！
“小友真乃神人也！”韩家老祖长叹一声，对林凡的评价再次无限拔高，“此地不宜久留，幽冥殿绝不会善罢甘休。老夫已在别处寻得一隐秘洞府，布下重重阵法，可暂供小友疗伤。”
“有劳老祖。”林凡点头致谢。
在韩家众人的护送下，林凡转移到了新的藏身之处。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一边利用韩家提供的资源和自身轮回之力的滋养恢复伤势，一边潜心感悟新得的“斗战法则碎片”与“寂灭之力”的融合。
他发现在斗战意志的加持下，寂灭灵铠的防御更强，对能量与神念的湮灭效果更甚。而寂灭的“终结”特性，亦能让斗战的攻伐更具破坏力。两者相辅相成，威力倍增。
同时，他也开始研究那枚曾作为冥尊投影信标的令牌碎片。虽然令牌已毁，但碎片上依旧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空间坐标印记，以及……一种独特的、仿佛能腐蚀空间屏障的能量韵律。
结合冥尊投影降临时的空间波动，以及《阎罗真解》中关于“黄泉路”的零星记载，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林凡心中逐渐成型。
幽冥殿能通过信标接引冥尊投影，那么，自己是否可以利用这残留的坐标印记，以及阎罗令对幽冥之力的掌控，反向定位，甚至……找到那条传说中的“黄泉古路”？
黄泉古路，并非实体道路，而是连接阴阳、贯穿部分幽冥地界的特殊空间脉络。若能找到并进入，或许能避开幽冥殿在主世界的重重围剿，甚至能从中找到快速提升实力、进一步解锁阎罗殿传承的机遇！
风险极大！黄泉古路危机四伏，充斥着各种强大的阴魂鬼物以及未知的时空陷阱。但收益同样诱人！
伤势恢复七成后，林凡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苏沐薇和韩家老祖。
“黄泉古路？！”韩家老祖倒吸一口凉气，“小友，此路太过凶险，古籍记载，非元婴大能，入之九死一生！”
“留在主世界，同样是十面埋伏。”林凡目光坚定，“唯有行险一搏，方能于死局中觅得一线生机。我有阎罗令传承护体，对幽冥之力有一定克制，或可一试。”
苏沐薇紧紧握住他的手，虽未言语，但眼神已表明一切——无论他去哪里，她都会跟随。
韩家老祖沉吟良久，最终叹道：“既然小友心意已决，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韩家秘库中，有一张先祖偶然得来的‘破界符’残片，虽威力十不存一，但或可在关键时刻，助你撕裂黄泉路的空间壁垒，脱身而出。”
“多谢老祖！”林凡郑重接过那枚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古朴符箓残片。
准备妥当后，在新洞府的密室中，林凡屏息凝神，调动体内恢复了大半的阎罗灵力，注入那令牌碎片之中，同时引动识海中的阎罗殿虚影，以其气息为引，感应那微弱的坐标印记。
“嗡嗡嗡……”
令牌碎片剧烈震颤，其上残留的幽冥气息与阎罗灵力相互碰撞、交融。一个极其微小、不断扭曲变幻的幽暗光点，在碎片上方逐渐浮现。
那就是坐标印记指向的、黄泉古路与此界的一个薄弱连接点！
“开！”
林凡低喝一声，寂灭之力与斗战意志融合，化作一道灰中带金的锋芒，猛地刺向那个幽暗光点！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那光点被强行撑开，化作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不稳定的幽暗裂缝！裂缝之后，是一条雾气朦胧、看不到尽头、散发着浓郁阴气与轮回气息的古老路径虚影！隐约能听到其中传来的流水声与无数魂灵的哀嚎！
黄泉古路！
“走！”
林凡拉起苏沐薇，毫不犹豫地一步踏入其中！
身影消失的刹那，幽暗裂缝迅速弥合，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密室内，只留下淡淡的阴气与空间波动，缓缓消散。
新的征程，更为凶险的幽冥之旅，就此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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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