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去？！”刀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玩意儿看着就能把人生吞活剥！”
“没别的路了！”杨穆白指着后面，银色舰队的炮口已经亮得刺眼，“留下来瞬间变渣！这里面……我感觉能活！”
他体内的古神能量像开了锅，对那片彩色混沌渴望得要命。
“信他一次！”老头吼道，“快！”
小武一咬牙，推动操纵杆，飞船像颗子弹射向那道翻涌着无数情绪的彩色裂缝。
就在他们没入混沌的下一秒，数道毁灭性的银色光柱擦着裂缝边缘掠过，将后方一片古神残骸彻底蒸发。
飞船进入“心渊”的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像是掉进了搅拌机。不是物理上的颠簸，是精神上的。
愤怒、狂喜、绝望、爱恋……无数极端情绪像海啸一样拍打着每个人的意识。普通人根本扛不住。
“啊——！”小武第一个抱住头，眼睛布满血丝，表情扭曲，像是要杀人又像是要大哭。
红姨死死咬着牙，指甲抠进掌心，身体不住发抖。凯低吼着，像头困兽。连刀疤和老头也脸色发白，额头青筋暴起。
只有杨穆白感觉……像是回家了。
那些混乱的情绪洪流冲刷着他，不仅没造成伤害，反而让他体内的古神能量更加活跃、凝实。他手指的七彩光芒稳定地亮着，甚至开始缓慢地向其他手指蔓延。
“稳住心神！”他试图喊，但声音在这片混沌里传不出去。他只能尝试调动能量，在飞船内部撑开一个微弱的七彩护罩。
护罩一出，刀疤等人感觉压力骤减，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红姨声音发颤。
守护者光人几乎透明，声音微弱得快听不见：“情感……本源之海……古神……意识碎片……沉淀……危险……”
杨穆白却感觉如鱼得水。他不仅能抵抗，甚至能隐隐“听懂”一些混沌中的低语。那是无数古神陨落前最后的执念和记忆碎片。
飞船在这片色彩的海洋中漫无目的地漂浮。外面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不断变幻的、代表不同情绪的颜色。
突然，一直沉默抵抗情绪冲击的凯，猛地抬起头，眼睛变成了诡异的纯黑色。他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一拳砸向旁边的控制面板！
“凯！你干什么！”刀疤想去拦他。
但凯的力量大得惊人，反手就把刀疤推开。他死死盯着杨穆白，眼神里全是疯狂的嫉妒和仇恨：“凭什么……凭什么你能适应……凭什么力量是你的……”
他被心渊放大了内心最深处的负面情绪！
“按住他！”老头喊道。
红姨和小武扑上去，但失控的凯力大无穷，几下就把他们甩开。他像头发狂的野兽，冲向杨穆白。
杨穆白看着冲过来的凯，心里一紧。他不想伤害同伴，但也不能站着挨打。他下意识抬手，一道柔和的七彩光芒像绳子一样缠向凯。
光芒碰到凯的瞬间，他身体猛地僵住，眼中的黑色迅速褪去，表情变得茫然，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怎么了？”红姨赶紧过去检查。
“没事，只是暂时昏过去了。”杨穆白看着自己的手，他对这力量的掌控似乎熟练了一点。
但危机并没解除。守护者发出最后警告：“能量……耗尽……即将进入休眠……小心……心渊深处……有‘大家伙’被惊动了……”
光人闪烁几下，彻底消失了。
几乎同时，飞船前方的彩色混沌突然向两边分开，一条由凝固的“悲伤”情绪构成的、灰白色的通道出现在眼前。通道尽头，传来一种沉重、缓慢，但无比庞大的生命波动。
一个意念，如同闷雷，在所有人脑中炸响：
“陌生的……同胞……为何……携带……‘秩序’的……污秽……”
这意念指向的，赫然是杨穆白左臂上那个已经黯淡的银色标记！
杨穆白心里咯噔一下。这心渊里的古神残骸，对观测者的标记反应极大！
没等他们回应，那股庞大的意念带着怒意席卷而来：
“清除……污秽……否则……吞噬……”
随着这意念，通道尽头的灰白色“悲伤”能量开始沸腾，化作一只巨大的、由眼泪和绝望构成的手掌，朝着飞船缓缓抓来！
这只巨掌蕴含的能量，远超之前他们遇到的任何攻击！
杨穆白脸色发白，他能感觉到，自己刚得来的这点力量，在这巨掌面前根本不够看！
刀疤看着扫描仪上那无法计算的能量读数，声音干涩：“这下……真玩完了？”
就在巨掌即将合拢的刹那，杨穆白左臂上那个一直沉寂的银色标记，突然不受控制地灼热、发亮！一道细微但极其纯粹的银色光线，猛地从标记射出，不是攻击巨掌，而是射向了心渊上方某个不可知的方向！
像是在……发送最后的求救信号？
同时，杨穆白感觉自己体内某个一直被古神能量压制的、属于零的微小核心，轻轻跳动了一下。
巨掌停顿了片刻，那个庞大的意念似乎迟疑了：
“这是……‘背叛者’的……印记？还有……同类的……呼唤？”
巨掌悬在头顶，毁灭的气息笼罩着所有人。
杨穆白看着发光的左臂，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零的波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通道尽头喊道：
“我们不是敌人！我知道‘观测者’的秘密！我知道它们在恐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