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舱的白气嘶嘶往外冒。
里面那个人坐起来，胸口有个大洞，但没流血。那半把钥匙剑在他手里握着，像握了根烧火棍。
外卖员低头看电子板：“订单完成。请给五星好评。”
零一把抓住他：“等等！这什么人？为什么和李玥长得这么像？”
外卖员甩开他的手：“客户隐私，无权透露。”
李玥本人走过来，盯着冷冻舱里的人，脸色发白。“哥？”
舱里的人抬头。那张脸和李玥像一个模子刻的，但眼神老了很多。“小妹？你长大了。”
林雪手里的钥匙剑还在震，突然脱手飞出，咣当掉在地上。“怎么回事？它没反应了。”
冷冻舱里的人——李玥的哥哥——举起他那半把钥匙剑。“当然没反应。我这是真货，你那把是仿的。”
杨穆白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们被骗了五十多年。”李哥慢慢爬出冷冻舱，动作僵硬。“母体、情绪能量、世界树……全是编的。”
渡鸢举枪对准他：“说清楚点！”
外面突然传来巨响。货运船剧烈摇晃。
小武看监控屏幕：“那些透明手在砸船！”
李哥一点都不急，反而笑了：“主厨等不及了。也难怪，饿了几万年。”
他走到控制台前，按下几个按钮。货运船外壳发出电流声，透明手被弹开一段距离。
“能撑十分钟。”李哥转身看众人，“长话短说。我们那个年代，宇宙快死了。不是饿的，是太老了。”
零眯起眼睛：“所以你们创造了母体？”
“对。但不是为了保存情绪，是为了制造情绪。”李哥指指自己胸口，“我们是第一批‘厨子’，负责给宇宙做饭吃。”
林雪捡起地上的钥匙剑：“那这是什么？”
“厨具。”李哥把自己的半把钥匙剑对上去，两截剑身完美拼接，发出咔嗒声。“用来搅拌情绪能量的。”
拼接完整的钥匙剑发出柔和的光。林雪想拿，李哥缩回手。
“现在不能给你。主厨闻到味了，正往这边来。”
货运船又一阵剧烈摇晃。监控显示外壳出现裂缝。
零突然明白过来：“等等，你说主厨饿了几万年……它到底是什么？”
李哥咧嘴笑：“宇宙的胃。我们造出来消化情绪的，结果它吃上瘾了。”
杨穆白感觉胸口印记发烫。“所以希望情绪……”
“是最后的调料。”李哥点头，“我们留了一手，在它程序里写了条指令：吃到希望情绪就关机。但现在看来……”
他指指外面疯狂砸船的透明手：“它学会挑食了。把希望挑出来，其他的照吃不误。”
李玥冲到哥哥面前：“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冻了五十年？”
“为了送外卖啊。”李哥拍拍冷冻舱，“我把自己冻起来，等你们找到希望情绪再送货上门。结果你们提前把它唤醒了。”
小武指着监控尖叫：“船要破了！”
左侧舱壁被撕开个大口子。几只透明手伸进来，到处乱抓。
李哥把完整的钥匙剑扔给林雪：“接着！我去引开它！”
他冲向破口，主动跳进透明手中。“来啊！我这儿有好吃的！”
透明手抓住他，迅速缩回外面。
李玥想追，被零拉住：“别送死！”
监控屏幕上，李哥被无数透明手包裹，很快看不见了。
但钥匙剑在林雪手里发出强烈的光。光中浮现一张星图，标记出一个坐标。
“那是……地球？”渡鸢认出来。
零摇头：“不是我们的地球。是备份。”
货运船突然停止摇晃。外面安静下来。
小武凑到监控前看：“透明手……全消失了。”
杨穆白胸口印记疼得厉害。“不对，它们不是走了。”
林雪手中的钥匙剑指向货运船深处：“它们进来了。”
货舱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仔细看，是地板在慢慢变成半透明，下面有无数只手在往上顶。
“它钻到船底了！”零冲向驾驶室，“快改变航向！”
但操纵杆纹丝不动。
李玥检查控制台：“导航被锁定了……目标就是那个备份地球。”
货运船的广播突然打开，传出主厨的声音，这次带着满意：
“终于找到正餐了。备份地球，希望情绪的源头。”
杨穆白感觉印记烫得像要烧起来。他扯开衣领，发现印记在发光，光芒组成一个熟悉的图案——
那是他家小区的平面图。
林雪也看到了，愣住：“你的印记……”
主厨的声音带着笑意：
“没想到吧？最后的希望，就藏在你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