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摆手笑道:“二殿下可别把什么黑锅都朝我头上扔,我不背。”
“你知道,在你失踪的那几天,大哥是怎么过来的吗?”
“哦?”
“他没日没夜的带人寻找你,甚至在朝廷认定你已经死亡,父皇让他带队撤回的时候,他抗旨不遵。”
“真的假的?大殿下为了我抗旨?”姜年惊讶。
“这种事,你随便打听便知真假。”李容与慢悠悠的说,“可见大哥对你用情已深。”
“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大哥甚至说过,只要你能平安回来,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李容与看着她的脸,“大哥是不是已经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
“真的?”
“哦,说了。”姜年拍了下脑门,“他说要让我做他的大皇子妃。”
“是吗?”
“二殿下似乎不太相信。”
“大哥在我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姜年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大殿下是怎么跟您说的?”
“他说,只要你平安回来,他愿意放弃一切,和你在一起。”李容与慢吞吞的说,“你应该能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吧。”
姜年点头:“所以他就是反悔了。”
她扫了眼李容与,笑问:“二殿下为什么与我说这些?您是很希望大殿下放弃一切,入赘姜家吗?”
“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何干,我不过白话几句。”李容与顿了顿,“听说你又带回来一个男人?”
“二殿下为何这么关心我的事情?”姜年不答反问。
在乾元大陆,血脉女拥有几个男人这件事,早已经习以为常。
“如此,加上夏侯和韦家的小子,你已经有了三个男人。”李容与也不跟着她的思路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是哦。”
姜年似笑非笑,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挺好。”
李容与抬手一礼,“我还有事,告辞了,女侯大人。”
说罢,头也不回走了。
姜年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皱眉。
她有点看不透这位二皇子。
按理说,他是个没有灵脉的皇子,无论怎么样,储君之位也是轮不到他的。
那么他在这里搅风弄雨的,是要干什么?
姜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见姜凯正朝自己走过来。
以她现在的境界,姜凯还在一百米开外,便已经可以清晰的听见动静。
姜凯见她察觉,连忙加快脚步过来,然后单膝跪下:“大小姐……不,女侯大人,我已经把老侯爷送回府,老侯爷命小人来跟着大人。”
“我知道了。”
姜年朝马车走去。
姜凯恭恭敬敬跟随在她身边。
姜年扫他一眼,边走边说:“你心里是不是恨不得我立刻去死?”
“小人不敢。”姜凯垂首。
“哼。”
姜年淡道,“以你的心性,必然不甘心做别人的奴隶。其实你要解脱,除了盼着我早点死以外,还有一个法子。”
姜凯沉默。
“不想知道?”
“如果主子想让小人知道,小人便听着。”
“如果你能宰了赵小姬,还不牵连到姜家,我便给你解除符箓。”
“小人记下了。”
“嗯。”
姜年走到马车前,看见斜对面一名身穿侍卫服的女官,领着一队侍卫正在巡逻。
她便停了下来,等着对方走近。
姜凯在她耳旁轻声说:“小人听说,这次出征周国,齐兰原本要跟随大殿下上阵做前锋将军的,但她刚查出有孕在身,被陛下取消了资格。”
姜年微微颔首。
这个姜凯虽然心术不正,但性子圆滑,消息灵通。
用起来倒是颇为顺手。
“齐大侍卫长,许久不见,一向可好?”她主动打招呼。
齐兰早就看见她了,见避不开,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跪下行礼:“下官拜见东伯侯大人。”
态度谦卑恭敬,曾经在她面前的嚣张不可一世,完全消失不见。
“齐侍卫长免礼吧。”姜年笑眯眯的,“听说齐侍卫长有孕在身?恭喜了。”
齐兰看了眼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脸上没什么喜悦之色:“只为了完成传宗接代的使命罢了,没什么好喜的。”
她出身寒门,最大的渴望是上战场,建功立业,用自己的功劳挣个爵位出来。
然而即便她已经拼尽全力,却仍旧只能跪在眼前这个年仅十八岁的东伯女侯爵脚下。
出身不由人。
说不羡慕,不难受,那是假的。
“齐侍卫长,来日方长,机会还多着呢。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请你多多请教。”姜年主动示好。
这让齐兰有些意外。
这位忽然崛起的姜女侯,她听到的事迹都是各种张扬不可一世。
她还只是个废物大小姐的时候,就已经目中无人,敢和皇子对着干。
如今她一跃成为东伯侯,怎么还谦卑起来了?
这样的反差让齐兰捉摸不透。
但以对方如今的身份地位,愿意跟她交好,她当然不会拒绝。
“这是一点小礼物,我这个做姨姨的提前送给你肚子里的小姑娘的。”姜年递过去一只小巧精致的瓷瓶。
女子尊贵,任何一个血脉女都很期盼着自己能够诞下女孩。
听到姜年的话,齐兰心里也挺高兴,就接了过来。
等姜年登上马车离开后,她打开瓶子一看,才发现里面是两颗丹药。
这让她十分震惊和意外。
丹药多珍贵啊。
她这一送就是两颗。
这可是一份大礼。
这位东伯女侯对她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外人都出手如此大方。
难怪她能崛起的如此之快。
也许,与她结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齐兰看着马车走远的方向,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
姜年回到家的时候,门口已经停着两辆马车。
仆人正把箱笼朝车上装。
姜临推着姜阚的轮椅,姜晓扶着伊澜音走出大门。
看见姜年,夫妻俩的眼睛都有些泛红。
“姐,爹娘都要走了。”姜晓一开口,眼泪就刷的掉了下来。
“我知道。”姜年快步上前,挽住伊澜音的胳膊,“娘,您身子还虚弱,就不能多留些日子吗?何必这么着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