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紧紧直盯訾三爷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心里暗忖:倒底哪里出错,让訾三识破,而且二人素末谋面,訾三一口就叫出张大局长,想来,訾三肯定见过自己。
“我其实应该叫你张副市长,你不用想了,你的资料,照片全在我书房抽屉里,老许人虽然怂了点,做事还是谨慎的,他既然敢引君入瓮,又怎么会让他的盟友当睁眼瞎呢?你敢来,证明老许己经栽了。”
“哈哈哈,张副市长,你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不到吧?我那四十位兄弟想必也落你手上了吧?”
张逸微叹一口气。
“訾三,你赢了。你猜对了,他们现在确实落我手上了。”
“没关系,有张副市长在,好办。”
“你想怎么办?难道想让我对换?”
“哈哈哈,张副市长,你想多了,换,不可能,你可不止这个价。区区四十人怎么比得上你一个,四百人,哪怕四千人,我都不换。”
“那你是要命?”
“我喜欢钱,很多钱,而且你值。”
“那就别啰嗦了,开价吧。”
“四十亿,把我送到俄罗斯国境内。市无二价。”
室内五人本来正在喝酒谈笑,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傻了。
特别是两个老毛子,听完另三个的翻译后,也从腰间拔出了枪,对准了张逸。如临大敌。
“訾老三,我敢单枪匹马进来,你认为我没准备?没有后手?”
“哈哈哈,不管你先手也罢,后手也好,有你在手,万事皆有。”訾老三有恃无恐地哈哈大笑。
“出去吩咐弟兄们,点子来了,打起精神,把卢布列夫带来的重机枪扛出几把来,今晚试试,特别是那些手雷,验验成色。”
訾老三得意一笑:“张副市长,我也不打哑谜,今天刚到了一批货,就拿你们警方试试这批货的成色。”
“訾老三,我劝你不要自寻死路,我很好奇,你走私那么多军火,想干什么?你可别说为了赚钱?”
“为什么?哈哈哈,就为了这个!”訾老三神情显很激动,退后一步,一手用枪指着张逸,另一手一把将裤腿往上一扯,指着腿对张逸说:“为了什么?就为了这个!”
张逸往他腿上看去,訾老三的右腿赫然是一只假肢。
“老大,老二,让这位张大市长瞧瞧,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室内有两人听訾老三一说,也把裤腿扯到膝盖处,两人也如訾老三一样,下肢各有一腿也是装的假肢,只不过一人是左,一人是右。
张逸不明所以,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三人。
“看你们手指,手背的老茧,你们曾经是军人吧?没有十几年,磨不出这样的茧子。而且你们的那几条腿,断了有十多二十年了吧?十多年二十年前,除了安南一战,不然就是其他事件所至。”
“张市长,头脑果然好使,没错,哥几个以前就是当兵的,你猜对了,咱这几条腿,也丢在了安南。”
张逸长吸了一口气,也不管几把手枪指着自己,自顾坐在了沙发上,甚至自己动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訾老三,我不管在这之前,你们遭遇了什么而变成这样,也不想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话,我只劝你们一句,去自首吧,我相信你们会得到宽待。因为,你们是老兵,曾经是英雄。”
“哈哈哈,哈哈哈……”
訾老三和另外两人听张逸这样一说,三人大声笑了起来,不知是激功,还是真的好笑,三人笑得眼泪都出来,笑着笑着,三人竟然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也不用枪再指着张逸。
而还用枪指着张逸的两个老毛子,见了这一幕也摸不着头脑,甚至还手足无措起来,只有张逸淡定坐在沙发上,又自顾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酒可是俄国烈酒伏特加,满满一杯灌下,火辣辣的顺着喉咙往心里窜,但张逸仿若喝白水,再倒上一杯,又一饮而尽。看得那两个高大老毛子一愣一愣的。还剩其中一人,也如张逸一样,不动声色,也是自斟自饮,但细心的张逸还是看到那人右手衣袖,空空如也,听着三人又笑又哭的声音,那人也眼眶发红,更是沉默不语,连连喝了三杯酒。
三人足足哭笑了三分多钟。
訾老三站了起来,用衣袖擦了下脸,刚要对张逸说几句,一声枪响传入耳中,随后是零星几声,不到半分钟,枪声大作,张逸虽对枪械不通,但那密集的扫射声,也知道外面用的是重机枪。
訾老三神情一凛,对那两个老毛子叽哩哇啦说了几句,就见那两个毛子持枪逼近张逸,一左一右把张逸夹在中间,枪顶着张逸的左右胸腹间。
“哥几个,好久没练练了,咱也出去玩玩。”
那三人把手枪握好,就要跟随訾老三出去。
张逸这时冷冷地说道:“你们别再一错再错,我最后再说一句,放弃抵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訾老三一听,再次放声大笑。
“咱哥四个,二十多年前就应该死了,捡了条命回来,这一线生机,是忍辱多年拼回来的,死,我何曾怕过,不过今晚,谁死谁生,说不定呢?”
“我张逸就能定生死。”
“哈哈哈,张大市长,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大话谁不会说,你现在是砧板上的肉,任我切割,还在这说定生死。你不觉得幼稚吗?”
张逸眼中寒光一闪:“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