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风雨欲来
望海城的夜晚，比往日更加沉寂。一轮弯月挂在天边，偶尔几片云彩飘过，遮住月光，使得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城东一处偏僻的酒楼二层，几名黑衣人正围坐在一张长桌旁。
为首的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脸色苍白，眉宇间透着阴狠，正是幽冥阁的巡影使潘森。
“我们已经追了这小子半个多月，终于有了踪迹。”
潘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低沉，“这次绝不能再让他逃了。”
一名手下递上一杯茶，低声道：“大人，据探子回报，那穆清风确实在城西的渔村，与一个女子同行。”
潘森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嘴角微微上扬：“再次确认一下情报。
我要万无一失。”
“已经确认过了。”另一名黑衣人回答，“那小子与雷老虎起过冲突，雷老虎对他恨之入骨，应该不会有错。”
潘森眼睛微眯：“雷老虎？把他带来见我。”
不多时，雷老虎被带进了房间。这位望海城的地头蛇今日显得颇为狼狈，脸上还留着几道伤痕。
见到满屋黑衣人，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雷老虎，听说你与一个叫穆清风的小子有过节？”
潘森直入主题。
雷老虎目光闪烁：“是...是有这么回事。
那小子不知哪来的功夫，几招就把我手下全放倒了，还点了我的哑穴，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
潘森嘴角微微扬起：“那你可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
雷老虎犹豫片刻，似在权衡利弊：“这...我确实知道。”
潘森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声音平缓：“说出来，这是你的，外加我幽冥阁的一个人情。”
看到银子，雷老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们住在城西老渔村一个姓刘的老妇人家中。
那小子还有两个女人跟着，一个是沈清瑶，另一个叫柳如烟，是望海城本地人。”
“城西老渔村？”潘森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详细位置。”
雷老虎连忙描述了具体位置和屋子特征。
潘森点点头：“他们有何打算？”
“听说要出海，去龙陨之渊。”雷老虎补充道，“那柳如烟前几天在码头打探船只和航路，我的人刚好碰到了。”
“龙陨之渊？”潘森皱起眉头，随即恢复平静，“有趣。
你可知道他们准备从哪里出海？”
雷老虎得意地挺了挺胸：“知道！望海城有个秘密码头，在城南五里地的一个隐蔽海湾，平时走私商用的多。
那柳如烟打听过独眼龙王三的船，这人常在秘密码头活动。”
潘森眯起眼睛，将银锭推向雷老虎：“很好，你可以走了。
记住，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要对外提起。”
雷老虎连忙将银子揣入怀中，点头哈腰地退出了房间。
待雷老虎走后，潘森对手下说道：“立刻分兵两路，一路盯住城西老渔村那处住所，一路前往城南的秘密码头，严密监视。
记住，不要惊动他们，等我命令再动手。”
“大人，为何不立刻抓人？”一名手下问道。
潘森露出一抹阴冷的笑：“那穆清风身怀《九霄龙吟诀》，非等闲之辈。
况且，据说他与刀有关，我要摸清他的底细再动手。
另外，此事惊动了各路人马，落云派、瀚海刀盟都派了高手前来，我们要避其锋芒，伺机而动。”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海面：“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难飞。”
另一边，城西老渔村的小院中，穆清风与沈清瑶正收拾着简单的行李。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联系独眼龙王三。”
穆清风低声说道，“虽然柳姑娘还未回来，但我总觉得城中气氛不对，越来越多的陌生人在打探我的消息。”
沈清瑶点点头：“你的感觉没错。今天我出去买药材时，就看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巷口张望，目光阴冷。”
正说着，院门被轻轻推开，柳如烟快步走了进来。
“不好了！”柳如烟语气急促，“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看见雷老虎鬼鬼祟祟地从城东一家酒楼出来，神色得意。
那酒楼二楼有几个黑衣人，看装束像是幽冥阁的人。”
穆清风额头紧锁：“雷老虎认识我们住处，若是告密...”
话音未落，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三人顿时警觉起来，穆清风示意二女躲到内室，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来到门边。
“谁？”穆清风低声问道。
“是我，胡三。”门外传来海风客栈掌柜的声音。
穆清风将门打开一条缝，确认是胡三后，才让他进来。
胡三满头大汗，神色紧张：“穆少侠，不好了！
幽冥阁的人到处在找你，雷老虎那厮已经将你们的住处告诉了他们。
我刚才路过酒楼，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特地赶来通知你们。”
穆清风目光凝重：“胡掌柜，多谢相告。”
胡三压低声音：“不仅如此，他们还知道了你们要出海，甚至连秘密码头都已掌握。
我听说他们已经派人前往码头守株待兔了。”
柳如烟面色铁青：“这下麻烦大了，那是我们唯一可能找到船只的地方。”
胡三四下看了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些银两，聊表心意。
老夫我开客栈多年，从不参与江湖争斗，但看穆少侠为人正派，不忍见你落入幽冥阁之手。”
穆清风婉拒了银两：“胡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
您冒险前来通风报信，已是大恩。”
胡三叹了口气：“我也帮不了更多了。实不相瞒，我已经准备连夜关门，离开望海城。
这里即将有一场风暴，不是我等小民能够承受的。”
穆清风点点头：“您走得越快越好。多谢相告，我们会想办法脱身。”
胡三临走前，又低声道：“穆少侠，幽冥阁不是唯一找你的人。
今日城中来了好些陌生面孔，听口音有北方人，也有西域口音的，个个身怀武艺。
你们务必小心。”
送走胡三后，三人重新聚在一起。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穆清风神色凝重，“幽冥阁已经布下天罗地网，随时可能对我们动手。”
沈清瑶低头沉默了一会：“现在留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但出海的路线也被封锁了。
我们该怎么办？”
柳如烟眼睛一亮：“我有个主意！既然他们已经知道秘密码头，那我们就不走那条路。
望海城西北有一处荒废的渔村，那里有几户渔民偶尔出海捕鱼，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里找到船只。”
穆清风抿了抿嘴：“那里有独眼龙王三这样的老手吗？
没有经验丰富的船长和海图龟，贸然出海是找死。”
“没有王三那样的老海盗，但有几个老渔夫对附近海域也算熟悉。”
柳如烟说道，“虽然不能直达龙陨之渊，但至少可以先离开望海城，甩开追兵。”
穆清风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我们连夜收拾，天亮前离开。不能走大路，得取小路从城西北出城。”
就在三人紧锣密鼓地准备时，望海城的各个角落，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
幽冥阁的黑衣人已经分布在老渔村的各个要道，海风客栈附近也埋伏了好几名高手，就连城门都安排了眼线严密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