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立刻点头:“已经安排好了,添哥。
只要他们发现人失联,电话很快就会打过来。”
苏景添微微颔首:“做得很好,辛苦了,去歇着吧。”
李肆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办公室。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苏景添早有预谋。
从他在包厢里听到那些异常动静开始,就已猜到对方的意图。
下楼时,他第一时间找到了李肆,叮嘱他严密监视赌厅周围的动向。
果不其然,洪光刚输掉第一轮筹码,便陆续有人悄悄离场。
李肆早已布控妥当,在龙堂兄弟的协助下,迅速将这些可疑人员控制住——结果令人震惊:短短时间内,竟抓到了五名何马社团的暗桩!
更让人警觉的是,这些人彼此之间毫无交流,分散出入,伪装得极为隐蔽。
若非李肆深入排查,几乎就要被他们蒙混过关。
而这只是第一步。
随后,苏景添下令进行第二步计划:制造杀手现身的假象。
李肆按照指示,秘密处决了几名俘虏,并巧妙地将尸体弃置于何马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每具尸体都带有明显的杀手标记。
目标直指何马高层——通过这种方式传递威慑信号。
同时,利用部分俘虏向外泄露虚假情报,扰乱对方判断。
这一步最为关键,也最难执行。
毕竟要让一群俘虏乖乖配合演戏,并非易事。
为此,李肆还特意向亚占请教了手段与分寸,才最终顺利完成布置。
此刻,棋局已布下,只等对方落子。
亚占他们每次执行任务时,都会被曾江暗中下药。
若无法在限定时间内服下解药,便会当场毙命——眼下也只能靠这种方式孤注一掷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家人。
苏景添已经承诺,会安排这些人的亲属秘密离开濠江,送往一个何马社团永远查不到的地方。
只要任务顺利完成,不仅会拿到一笔巨额酬金,还能彻底脱离是非之地,安稳度日。
等这件事落下帷幕,李肆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此刻的苏景添显得异常冷静。
他知道,如果这些人没能达成目标,洪兴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后果会有多严重?苏景添自己也无法预料。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候电话响起。
一旦铃声划破寂静,就意味着一切已成定局。
届时,他不仅能摆脱何马社团的压制,还能把所有罪责尽数推给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
更何况,被人盯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那些杀手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从阴影里冒出来。
他们必须时刻警觉,留意四周是否有人尾随,甚至连每一口饭菜都得反复检查,生怕被人下了毒。
唯有如此谨慎,才有可能逃过刺杀的刀锋。
说到这一点,没人比苏景添更有发言权。
如今洪兴成员的举动就是最好的佐证——若非那批杀手已被牵制,整个帮派绝不敢如此张扬行事。
因此,若何马社团真想稳住局面,要么向苏景添取经,借他的经验避险;要么就硬碰硬地正面迎战那个杀手组织。
而若是后者……苏景添反而会更轻松些。
因为一旦开战,他就将迎来一段难得的平静期。
这段时间里,洪兴的力量也会悄然发生变化,逐步积蓄新的势头。
更重要的是,苏景添手中确实掌握着能够请动杀手对付何马社团的门路。
这条路并不容易打通,也并非人人都能找到。
正因联系极为隐秘,那个组织才能长久存在至今。
所以眼下,他只需等待墨镜男背后之人的消息即可。
届时,不仅能将风波平息,还能在杀手组织内部掀起波澜,同时牢牢牵制住何马社团——这正是苏景添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现在的他,一边守着电话,一边密切关注何马社团的动向。
倘若对方真的按捺不住,贸然对洪兴起兵,他也并不介意换个身份登场——扮作一名S级杀手,悄然入局。
到那时,无需亲自动手,便能一步步瓦解对手的斗志与阵型。
不过目前一切才刚刚起步,计划能否顺利推进,苏景添心里也没十足把握。
毕竟,对手都不是蠢人。
但他仍有五分胜算。
因为他手握一条无人能拒绝的生路:办成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办不成,便是死路一条。
选择背叛他,结局注定倒在自己枪下;选择追随他,反倒是条活路。
而这,也正是苏景添真正期待的结果。
即便最终事与愿违,他也未必失望。
毕竟,这种事从来就没有十拿九稳的道理。
坐在办公室里的苏景添从怀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窗外夜色沉沉,他缓缓吐出一缕烟雾。
轻轻弹了弹烟灰,落入桌角的烟灰缸中,他低声说道:“那五千万美金,一分都不会少。
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苏景添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进来。”
推门而入的正是飞鹰,脸色略显凝重。
刚才他所处理的事,并非他所擅长的范畴,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对那些人施以惩戒。
苏景添见状,唇角轻轻扬起,语气平和地问:“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飞鹰站在原地,心头烦闷,烟瘾突起。
苏景添仿佛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顺手从桌上抽出一支烟扔了过来,接着划燃火柴递过去,淡淡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飞鹰。
你也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若不是我在背后撑着,刚才你和阿宾早就被人放倒了。
这就是江湖上的规矩——争斗一旦开始,不决出胜负就不会停下。
你现在做的,不过是让他们提前尝到本该付出的代价罢了。”
飞鹰接过火柴,手有些微颤地点燃香烟,狠狠吸了一口,缓缓点头。
烟雾缭绕中,他低声开口:“阿宾那兄弟……我看他完全没打过架的样子,这样下去怎么行?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苏景添闻言轻叹一声,道:“阿宾这孩子,胆子小,心也软。
其实他底子不差,要是能熬过这一关,将来未必不成器。
不过……算了,不说这些了。
你先跟我说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把那伙人压住的?”
飞鹰便将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苏景添听着,嘴角又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小子迟早要在这上面栽跟头。
要不这样,你最近带他去阿生那边走动走动,让他也练练胆识和身手。”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我看你还挺有潜力的。
要是肯下功夫,在洪兴好好学点真本事,以后路会宽很多。”
飞鹰笑了笑,回应道:“我眼下这点手段勉强够用,但既然添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掉链子。
现在也算是洪兴的人了,该学的东西,自然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