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愿意把视线放在这边，那他就自己主动挪着凑过去，非得让她看着自己才可以。
看见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害羞，又像是恼怒，他心里莫名有点开心，起码这是因为他而产生的情绪，不过这点开心还比不得之前的醋劲和委屈。
鱼镜渊抓住机会与她对视，眼神黯淡，小声道：“你喜欢看他们，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他哪里比那些人差劲了？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看到他赤裸上身绕着人靠近，金珠珠满脸皱起，抬爪捂住连连后退跑得飞快，只觉得这幅画面实在难以入眼。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词居然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看来自己也不是那么不守规矩。
“不是！”
见他努力想让自己看到，心绪紧张加无比羞耻的情绪不断交织，水清鸢无奈闭上眼索性不去看，知道这件事要是不说清楚就没法和他好好交流了。
就因为不想让她看那些人？
这样的场景恕她实在有些接受无能，他到底是从哪学来的“解决办法”？
她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气，快速解释道：“你、你误会了，我那个时候不是因为觉得他们好看，是你当时挡住我……我想起了之前你中毒的时候，所以恍惚了一瞬。”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种奇怪的场面了。
还有，这是做什么，有话不能穿好衣服再说吗？！
现在她的目光只需要略微移动，便是结实饱满的肌肉，自己的那只手按在上面十分显眼，可进也不是，退也不行，这真是叫她脑袋里有火在烧。
水清鸢烫的不只有脸，她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要熟了。
气氛似乎凝固了半晌。
“……我？”
鱼镜渊浑身僵住，有些不可置信，眼底的喜悦不知道该不该冒头。
他手上力道不由得松了许多，心中觉得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高兴，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起：“……所以，你当时不是喜欢看他们，是因为想到了我？”
飞冲出来的欣喜轻而易举地压过了刚刚升起的窘迫。
她那时候表现羞涩，原来是因为自己？
然而还不等他高兴多久，手上力道刚松，胸口就猝不及防地挨了她的一巴掌，“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响亮得很，都在皮肤上打出了隐隐约约的巴掌印。
水清鸢难得对他生气，闭着眼睛揍他，额角微微凸起的青筋预示着她的忍无可忍：“你再乱脱衣服，我就把你光溜溜地丢出去！”
他也不敢躲，更不敢说话，就这么傻笑着挨巴掌，揉了揉胸口前火辣辣的巴掌印：“……我错了。”
即便耳尖红得像是滴血，水清鸢也赶紧从一旁把他的衣服都丢给了他，脸色涨红却还是趁机再瞪了他一眼：“快去把衣服穿好！”
穿好再说！
被自己的衣服劈头盖脸地砸了一通，鱼镜渊脸上还羞赧着呢，压住笑意，攥着衣服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过去再试探问道：“……真的是因为我？和那些人没关系？”
当真？不是哄他的？
虽然哄他他也高兴，但还是希望能听到肯定的回答。
她脸上的绯红仿佛化成了鼓动他那颗贪心的狂风，将他的身子吹拂得向这边倒去。
“嗯……你别、靠这么近！”
刚以为他要好好穿衣服，这家伙猛地又光着膀子把他那张脸凑上来，水清鸢忍住想揍他的心，推开他的脸。
她已经顾不上这种场景有多诡异了，只想快点让他把衣服给穿上。
她没有太用力，怕他受伤，鱼镜渊也就顺着得寸进尺，被她这么推根本纹丝不动，还耍赖似的在她掌心里蹭了蹭，唇瓣也跟着暗中擦过，硬是僵持了一会儿。
他的双臂撑在她的两边腰侧，声音低沉缓缓，能听出愉悦：“那我就放心了。”
「嘶——」
这不对吧？
原本“面壁思过”中的金珠珠扭头，眯起双眼看着两人，一个坐在床上不断后仰，另一个站在床边俯身压住似的。
这个姿势……
怎么哪里怪怪的？
就在它以为发展好像不太对劲的时候，鱼镜渊又利落地起身，脸上的笑意和往常一样轻松愉快，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我就说姐姐怎么会喜欢上那些人呢，差点被吓到，果然是我想多了。”
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没有什么变化。
他抱着自己的衣服站在床边穿上，金珠珠这才放下惊魂未定的心。
吓死了，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有什么呢。
金珠珠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悠哉悠哉地继续躺好，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觉。
多虑了多虑了。
呼吸声随着他的离开而逐渐平复，水清鸢不自觉抬手碰了碰自己发热的脸颊。
她垂下的眼眸里除了紧张之外，还有对刚刚发生这一切无所适从的茫然，脑海中也全是他捉着自己的手按在他身上之类的画面，有些挥之不去。
胸腔当中的心跳声强烈得像是出现在耳畔砰砰作响，久久不散。
更要命的是手心里的触感怎么也甩不掉，她试图在衣服上面擦一擦也无济于事，就好像是黏在上面了。
屋子里顿时寂静得只有穿衣声。
这家伙脱的时候像是抹了油，穿的时候反而仔仔细细、慢慢吞吞的。
毕竟害羞的不止水清鸢一个人。
指尖重新系好衣绳，鱼镜渊知道自己刚刚做得有些太过火了，虽然后面略有收敛，但肯定免不了一通教训。
借着穿衣服的时间刚好让自己好好想想待会儿该怎么说。
因为现在是背对着她，鱼镜渊也就任由自己神色失落。
既想让她知道，又怕她真的知道。
怕来怕去，不过是怕结果不如自己所愿。
等他穿好衣服重新坐下时，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良久，水清鸢终于调整好心，即便看到他脸色通红也依旧态严肃开口，皱眉斥责：“以后不许这样做，怎么能随随便便脱衣服呢？”
现在知道害羞了？早怎么脱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