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冯振东如往常一样走出四合院,早已等候在院门口的驾驶员小钱跟周围院子里陆续准备出门上班的保卫员瞧见自家处长出现也是纷纷敬礼问好。
“处长好~”
“处长早上好!”
“早上好~”
冯振东左手提着公文包,右手举起回以众人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就与赵雅坐上了吉普车后座,缓缓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家里的两个孩子有了王翠兰的照顾,赵雅也得以提前回到了北摩厂的岗位上重新开始上班,由于她生了一对双胞胎的大喜事。
北摩厂的领导班子也是趁着她休息的空隙赶忙协商出了一个清闲的岗位,调离了人事科副科长,把这个职务以代理形式安到了赵雅的身上。
级别往后在慢慢一级一级的往上提,一个副职代科长除了协助科长在每月的发放工资之外,其余的琐事都有科室内的其他干事代劳,彻底解决了能够让赵雅定时定点离厂回家给孩子喂奶的流程。
“老廖~”
“冯主任,赵科长,早啊。”
“廖科长早上好,我先进去上班了。”
三人相继握了握手,北摩厂的保卫科长老廖暗戳戳的冲着冯振东一通挤眉弄眼,赵雅见状就与两人挥手道别,走进了厂内。
“老廖,啥事啊?”冯振东闲来无事索性就拉着对方坐到了吉普车上,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支烟,点上以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嘿嘿,主任呐,啥事都瞒不过您~”
“我有点事想请您帮帮忙,我大哥家的孩子前阵子训练负伤,孩子也想家了,所以想往咱这边调~”
“能不能请您帮忙运作运作?看能不能安排在咱们部里。”老廖挥灭手上的火柴棍扔出窗外,笑容极具谄媚的笑着。
“部队肯放人吗?”
“放,我们都打点好了,只是安置问题比较困难,他原籍在天津那边,离咱这边还有点远~”
“这确实有点麻烦,这么着吧,老廖,你让他先根据安排转业回天津,但不要第一时间去转业办那边办手续,先请个探亲假过来一趟。”冯振东略微沉思压低声音说道:“探亲期间在咱地界里整个案子给他立立功,在负点伤害,这么一来,也算是有理有据的把人扣下来了。”
“哎哟喂,谢谢主任,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回头孩子一回来,我一定带着我大哥一家子向您致谢。”老廖眼睛一亮,心里顿时豁然开朗,连连欠身致谢。
“给大家伙一个台阶嘛,有理有据的扣人,总比跨地区的扯皮来得好。”
“部里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转业士兵大费周章的发电报。”
“他负伤休养一个月,也刚好错过了办理手续的时间,回头我给转业办打个招呼,你带着人多跑两趟,做做样子。”
“是,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小雅这两年也多亏你照顾,回头她离厂回家照顾孩子的时候,你给安排好就行了。”
“保证不会让赵科长受一丁点累,我都安排好了,厂里的车随时借调外出~”达成目的的老廖,满脸堆笑的下了车,目送吉普车往对门的轧钢厂驶去。
................
“喂,老张啊?我,冯振东。”
“哎哟,冯主任啊?您有何吩咐啊?”
“今个儿我撞见北摩厂的老廖,跟他闲聊了几句,呵呵,听见他说,好像是回头要找你掰扯掰扯,抽个空,咱一块聚聚?”
“老廖?廖尽忠啊?没问题啊,您啥时候有空,咱一块约着吃顿饭!”电话那头转业办的主任闻听此言,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立马应了下来。
他不知道北摩厂的保卫科长找上自己要做什么,不过连冯振东都亲自打电话相邀,甭管是想要转业兵补充手底下的人员编制,还是想给谁家孩子找个好去处,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没法子,谁让冯振东这个ZZ部主任都亲自出面了,这点面子要不给,今后他还怎么在部里混得下去。
冯振东挂断电话以后又相继接打给了城区内几个工厂保卫科长,一上午光是忙着下达部里会议上下达的各项ZZ工作就已经把嘴皮子都快说秃噜皮了。
“处长,举报信又来了。”赵山河手里攥着十几封内容相同的举报信走进了办公室,陆续拆开摆到了桌面上。
“这是动了杀心啊?”
“看来李怀德是彻底被架在火上烤了。”冯振东粗略的扫视了几封举报信上的内容,上头全都是写着生产处一名负责管辖铆工车间科长魏金来的受贿内容。
连对方藏匿赃款地址跟售卖工作名额的人员名单都写得清清楚楚,举报人还是铆工车间里的车间主任跟组长,这份举报信的真实度跟详细程度显而易见是通过长期观察得出的结果。
“自从老吴把工会搞得人心不稳,李怀德跟刘岚存在私交的言论被人捅咕了出来,他们双方就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
一旁嗑着瓜子的李海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边漱着口一边幸灾乐祸的笑着,两边现在势同水火的内兜,也没少给保卫处提供源源不断的政绩。
自从年前的某一天,身为后勤处长儿子的王景年莫名其妙被一伙人在半道上截道毒打一顿,连裤衩子都被人扒了下来,几户光着屁股躲在树丛里向路人求助,吴浩也接踵而至被人在路上扣上竹篓泼了一身污秽。
双方经过短暂的怀疑跟查证,愣是没查到一个罪魁祸首,底下群情激愤的一众年轻干部彼此之间摩擦也是越来越多。
不是搬运工跟某某生产干事发生冲突,双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就是两边的办事员,干事相互指着对方鼻子满嘴喷粪。
杨书记在吴远山的逼迫之下,被迫下场正面在会议上硬是找了个由头劈头盖脸的对后勤处一通斥责,而李怀德也是架不住后勤处长的劝说,彻底撕破脸面,在会议上同样直面了杨书记。
两方派系领头羊第一次正面对峙,彻底宣告,轧钢厂进入了内斗夺权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