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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话比人走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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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踩着被灯笼映得暖红的江滩往码头走,麻鞋尖刚蹭到青石板,号子声突然拔高。

“何为命?何为争?”

尾音裹着江风撞进她耳中,比晨雾里孩子们的诵声更沉,混着纤夫们粗重的喘息,像无数块碎石被江水冲磨着,撞出钝响的光。

空气里浮动着湿汗与江泥的气息,耳边是绳索绷紧的吱呀、脚掌碾过砂砾的沙沙,还有那低吼如雷的号子,在胸腔里激起共鸣。

她脚步顿住,腰侧布囊里的《骨问录》残页跟着颤了颤——那是她抄了半夜的东西,此刻倒像被号子声惊醒的活物,纸角在布囊中微微抖动,仿佛也想挣出来说一句什么。

指尖隔着粗布触到那叠残页,边缘已被翻得毛糙,像一段段不肯闭嘴的记忆。

“新来的?”

有人拍她肩膀,掌心滚烫,带着盐粒般的粗粝感。

林昭然转头,见是个精瘦的老纤夫,古铜色的脊背被汗浸得发亮,油光在灯笼下如水流淌,肩胛骨随呼吸起伏,像一对被风鼓动的旧帆。

他腰间系着块灰扑扑的布,边角磨得发毛,像是经年累月被手掌摩挲过的信物。

她顺着那布摸了把,指尖触到粗粝的经纬,一股温热猝然从布面渗出——不是汗水,而是布上竟浮起水痕,慢慢显出墨色的“问”字,笔锋微颤,像被汗唤醒的魂,又似一声哽咽终于破土而出。

布料贴着他起伏的皮肤,那字随着呼吸一胀一缩,竟有了脉搏。

“潮音纱。”老纤夫咧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柳娘子的织坊送的。说汗湿了字才显,像咱们的话,得用命泡着才响。”

林昭然喉结动了动,舌尖泛起一丝铁锈味,仿佛自己也吞下了半个未出口的“问”。

她见过柳明漪的“回声纱”,知道那是用半枚蚕茧抽的丝,每根线都缠着被礼教碾碎的“不敢问”。

可此刻这纱贴在老纤夫发烫的皮肤上,“问”字随着他起伏的胸膛一胀一缩,倒像块会呼吸的碑,每一寸纤维都在低语:我们活着,我们还在问。

号子又起,这次她听全了:“何为命?泥里滚的是命;何为争?泥里拱出芽的,也是命!”

二十几个纤夫弓着背,青筋在脖颈上绷成粗绳,汗水顺着脊梁沟流进裤腰,浸透粗麻裤腿,滴落在青石上,发出“嗒”的轻响,旋即被江风卷走。

他们肩上的潮音纱被汗浸得透亮,几十个“问”字在灯笼下明明灭灭,像一串被串起来的星子,随每一次发力而闪烁,仿佛整条江岸都在应和这一声声叩问。

林昭然混进队伍,肩膀撞上粗麻纤绳的刹那,掌心的潮音纱突然烫得惊人——那“问”字的最后一竖,竟和她在南荒春塾墙根教孩子们写的炭字一模一样。

绳索摩擦肩胛的痛感直抵神经,粗糙的麻纤维刮过皮肤,留下火辣辣的触觉,仿佛那根绳子不是捆在肩上,而是勒进了骨头缝里。

“阿爷,为啥咱们现在敢问了?”

半夜歇在船舱时,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娃钻进来,攥着老纤夫的衣角,声音软糯却执拗。

老纤夫用破布擦了擦汗,指节蹭过小娃的额头,留下一道湿痕:“百年前也有人这么问,被砍了头,血溅在码头上,把青石板都染红了。可你看——”他指着舱壁,那里有道淡褐色的痕迹,“那血渗进石缝,今年开春,缝里长出了‘问’字草。”

小娃歪着脑袋:“那草会说话吗?”

“会。”老纤夫摸出块烤薯塞给小娃,热气腾腾的甜香瞬间弥漫狭小的船舱,“它说,死的人把话埋进土里,活的人得把话种进骨头里。所以咱们现在这么问,船反倒走得快——你阿爷我拉了三十年纤,头回觉着,这绳子不是捆在肩上,是系在心里。”

林昭然蜷在舱角,摸出怀里的炭条。

炭尖触到舱壁的刹那,老纤夫的话还在耳边嗡嗡响,像一群不肯安眠的蜂。

木板冰凉,炭条划过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春夜细雨落在瓦片上。

她想起春塾里孩子们用炭块在墙根写字,指尖沾满黑灰,笑声清脆如铃;想起南荒破庙里她抄《骨问录》时,油灯把纸边烤得卷起,像被风吹皱的浪,灯芯噼啪一响,仿佛某个沉默的灵魂终于开口。

此刻炭条摩擦木板的沙沙声里,她忽然看清了那些字的形状——不是她教的,是无数人用汗、用血、用骨头里的痒,共同描出来的。

“争非反命,乃正命。”

最后一笔落下时,炭条“咔”地断成两截。

她盯着那“正”字的最后一竖,忽然觉得它在轻轻震颤——或许是手还在抖,又或许,是那些未曾出口的“问”,终于从骨缝里爬了出来,在纸上站直了身子。

天没亮她就离开了船舱。

江风卷着晨雾扑在脸上,湿冷如旧梦,睫毛上凝起细小的水珠,触感微凉如泪。

她沿着堤岸走了许久,直到听见市集的叫卖声渐起,才发觉自己一直朝着西北方向走——那是通往南荒故道的方向,也是春塾所在的群山入口。

她摸了摸腰间,老纤夫塞给她的半块潮音纱还贴着皮肤,微微发烫,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火。

或许,该回去看看了。

走过码头堆货的草垛时,她听见几个脚夫压低声音说话:“听说国子监外书肆出了新东西?盲生用针在纸上扎字,摸着能读《槐下问录》。”

“那书我见过!”另一个声音带着笑,“书肆老板原是卖‘静心汤’的,现在倒说‘不问则死,一问即生’——他师父要是知道,怕要掀棺材板喽!”

林昭然脚步微顿。

程知微的名字在她心里滚了滚。

那个总在算筹袋上磨出毛边的小吏,那个说“问若有骨,自会立”的年轻人,此刻该是蹲在书肆后堂查账吧?

她仿佛看见他捏着账本的指尖泛白,看见他在贡院杂役的鞋底发现的碎纸片,看见那些凸字书顺着宫道爬进内廷,像群长了脚的蚂蚁。

日头升到竿头时,她在江边遇到个放纸鸢的孩童。

那孩子约莫七八岁,手中线轴缠得乱七八糟,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泥里拱出芽,也是命……”

忽然“啪”一声,线断了。

纸鸢摇摇晃晃往北方飘去,尾巴上系着一张涂鸦——歪歪扭扭的“问字官”,旁边用墨笔补了行小字:“为听草说话。”

林昭然怔住。那歌词,正是昨夜纤夫们的号子。

她望着纸鸢消失在云里,忽然听见江水“哗啦”一响。

她蹲下身,见水面漂来片碎纸,捡起来,见上面写着:“民问如草,无种自生;民问如潮,无堤自涌。”字迹清瘦如竹,是沈砚之的笔锋。

她捏着纸片站了很久,直到江风把纸边吹得发皱。

“民问如草,无种自生……”

她轻声念完,忽然笑了。

沈砚之还是那样,总爱用最冷静的笔锋写最滚烫的话。

可他知道吗?

这些“草”,已经在石头缝里开花了。

她抬头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影。

那里曾有一座破庙,庙墙根下埋着第一簇炭灰。

也许,该去看看它们有没有长成林。

暮色漫上山头时,林昭然踏上了进山的小路。

山风裹着松涛声灌进领口,凉意顺着脊背滑下,她摸出发间那片干桑叶——是晨雾里小女娃塞给她的,叶脉至今保持着原样,像段不会褪色的记忆,触手微糙,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

转过山弯时,她忽然顿住。

不是因路阻,也不是因风急。

是光——整座村庄像是被月光浸透了,又不像。

那光浮在屋瓦之上,游移不定,仿佛有无数萤火在纸页间穿行。

她眯起眼,终于看清:那是字。

密密麻麻的字,覆满了每一寸屋顶,像一场静默的雪,覆盖了沉默多年的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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