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融化的墨汁,缓缓漫过大平层的落地窗,将窗外的霓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客厅里的立式暖灯亮着,暖黄的光线柔柔地淌下来,在地板上晕开一圈毛茸茸的边,连带着空气中都飘着几分慵懒的暖意。
结束了一天连轴转的行程,少年们卸了满身的疲惫,却没急着回房歇息。丁程鑫直接瘫在了沙发上;贺峻霖趿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到冰箱前,抱了满满一怀的汽水,易拉罐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亚轩和刘耀文挤在宽大的沙发里,脑袋挨着头,正凑在一起刷着短视频,屏幕里偶尔传来的笑声和背景音乐,成了这静谧夜里唯一的细碎声响;张真源靠在沙发角落的抱枕上,指尖划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翻看着什么,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马嘉祺则独自倚在落地窗旁,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香薰蜡烛,烛身印着淡淡的雪松纹路,他的目光落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眼间带着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柔和。
空气里静悄悄的,只有短视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着,像一根轻轻扯着的线。直到严浩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他的语调比平日里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
他没像往常那样坐在地毯上凑热闹,而是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攥着一罐没打开的汽水,指节微微泛白。他抬眼扫过沙发上的六个人,目光算不上凌厉,却带着一股少见的认真,连语气都比平日里沉了几分:“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动静瞬间停了。
贺峻霖正准备拉开汽水拉环的手顿住,宋亚轩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视线,刘耀文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丁程鑫挑了挑眉,率先开口:“怎么了?这么严肃。”
严浩翔没应声,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他攥着易拉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起淡淡的青白,然后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地毯边缘,目光缓缓扫过客厅里的人,最终稳稳落在倚着落地窗的马嘉祺,以及旁边靠在抱枕上的张真源身上。
那眼神算不上锐利,更没有半分敌意,反倒透着一股少见的坦荡,像被月光洗过的溪流,清澈得能看见底。可那眼底深处,又藏着几分执拗的韧劲,像是攒了许久的勇气,终于在这一刻破了壳,非要把那些藏在心底、反复咀嚼过无数遍的话,一字一句摊开在暖黄的灯光下,摊开在所有人的目光里。
严浩翔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再犹豫,也没再铺垫,就那样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脱口而出:“我喜欢孟晚橙。”
没有拐弯抹角的试探,没有欲言又止的迟疑,这六个字落进暖黄的灯光里,带着少年独有的孤勇,掷地有声。
像是一颗被攒了许久的石子,陡然被投进客厅里那潭平静无波的湖面,瞬间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空气里原本松弛的氛围,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攥住,连短视频里残留的声响都戛然而止,只剩下易拉罐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严浩翔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滑落。
刘耀文像是被这直白的话砸懵了,眼睛倏地瞪大,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尾音还带着点没回过神的懵圈,刚要撅着嘴追问“翔哥你说啥?”,手腕就被旁边的宋亚轩一把拉住。
宋亚轩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他的嘴,指尖都带着点急,另一只手还不忘往他腰上轻轻拧了一下,压低声音用口型示意他:“别出声。”刘耀文被捂得闷哼了两声,眨巴着眼睛,总算安静下来,只是眼底的困惑更浓了。
张真源握着手机的指尖猛地收紧,指节泛出淡淡的青白,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半拍。他垂眸看向亮着的屏幕,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孟晚橙发的那句“晚安”,暖乎乎的字体像是烫了眼,他慌忙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那点淡淡的笑意也悄然敛了下去。
贺峻霖举着汽水罐的手顿在半空中,脸上平日里惯有的狡黠和看热闹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盯着严浩翔看了几秒,慢慢将手里的汽水罐放在地毯上,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拉罐与地毯摩擦的细微声响,在这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贺峻霖往前倾了倾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紧紧锁着严浩翔,脸上那点复杂的情绪还没完全褪去,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探究:“严浩翔,你是认真的?”
他的声音不算大,又打破了客厅里短暂的凝滞,尾音里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毕竟平日里的严浩翔,从不会把这种心事这般直白地摆在台面上。
严浩翔迎上贺峻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一字一句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坦荡:“我非常的认真。”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甚至微微挺直了脊背,像是在为自己藏了许久的心事,做一场郑重的宣告。
丁程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汽水罐,目光慢悠悠地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先是落在严浩翔紧绷的侧脸和眼底藏不住的执拗上,再滑到马嘉祺依旧平静却微微抿起的唇角,最后停在张真源垂着的眼睫和攥紧手机的手上。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了然,像是早就看穿了这群少年藏在心底的那些小心思,却没急着开口表态,只是抬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汽水,任由客厅里的安静又漫延了几秒。
空气安静了几秒,暖黄的灯光落在地板上,晕出一片柔和的光晕,连易拉罐上凝结的水珠滑落的声响都清晰可闻。马嘉祺这才缓缓抬眼,目光越过地毯上散落的汽水罐,不偏不倚地与严浩翔对上。他脸上没有半分惊讶,也没有平日里惯有的调侃笑意,只是眉峰轻轻挑了挑,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我知道。”
“你知道?”严浩翔像是被这句话撞了一下,猛地愣住了,眼底的执拗瞬间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错愕。
他怔了几秒,随即低下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自嘲的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罐身,声音轻了些:“也是,张哥那些藏在眼底的小心思你们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这点摆在明面上的心思,大概早就藏不住了。”
他说着,抬脚又往前走了两步,干脆在地毯上坐下,后背轻轻抵着沙发腿,仰头看向围坐的几个人。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眉眼间的执拗,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坦诚,近乎直白:“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喜欢了。喜欢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甜得让人心里发软;喜欢她说话软软的语调,哪怕是着急的时候,声音都带着点糯糯的尾音;喜欢她明明很害羞,却还是会鼓起勇气跟我们打招呼的模样,耳朵尖红得像颗熟透的樱桃,可爱得要命。”
严浩翔顿了顿,指尖轻轻蹭过冰凉的汽水罐壁,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怀念的笑意,声音放得更柔了些:“更喜欢她跟我聊起小猫时,在手机那头喋喋不休的样子。会一条接一条地发语音,碎碎念着猫咪今天又打翻了食碗,又蹭着她的裤腿撒娇,连语气里的笑意都能透过屏幕漫出来,那时候我总觉得,光是听着她的声音,就能把一整天的疲惫都吹散。”
这些话,他藏了太久太久。久到连自己都快忘了,到底是从哪个瞬间开始喜欢孟晚橙的。是第一次见她时?还是某次闲聊,她眉飞色舞跟自己讲猫咪趣事的神态?又或是她不经意间弯起的眉眼,软乎乎的语调,落在心底,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原来啊,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藏不住的。那些偷偷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些听见她名字时不自觉绷紧的神经,那些深夜里反复回味的细碎片段,早就把这份心事,悄悄泄露在了风里,落在了兄弟们的眼底。
刘耀文终于挣开了宋亚轩捂着他的手,指尖还下意识地蹭了蹭唇角,眉峰微微蹙着,眼底满是没捋清楚的困惑,他往沙发里缩了缩,小声嘟囔着:“可是……马哥和张哥他……”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没好意思说透,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他未尽的潜台词。
“我知道。”严浩翔没等他说完,就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他抬眼看向倚着落地窗的马嘉祺,目光直直的,没有半分闪躲,也没有丝毫怨怼,反而透着一股少年人独有的、带着几分不甘却又无比坦荡的执拗,“我没想来搅局,也没想着要跟谁争什么。”
他说着,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终于卸下了压在心底许久的重担,声音也变得愈发清晰,“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不该一直藏着掖着。就算最后没有结果,就算这份心意只能烂在肚子里,我也该让你们知道。”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客厅里的每一个人,从丁程鑫带着了然的眉眼,到贺峻霖收起狡黠的神情,再到宋亚轩和刘耀文一脸懵懂的模样,最后落回张真源低垂的眼睫上,语气郑重又恳切,一字一句都透着十足的认真:“我不会因为这个,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客厅里再次安静下来,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淌过每个人的脸庞,只有窗外的晚风穿过枝叶,带着几分凉意,轻轻拂过窗帘,掀起细微的褶皱,发出沙沙的声响。
丁程鑫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他往前倾了倾身子,抬手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的调侃,却又藏着不容错辨的认真:“行啊你小子,够大胆的。敢这么直接跟我们摊开说,可比某些人扭扭捏捏的样子强多了。”
他说着,朝倚在落地窗旁的马嘉祺抬了抬下巴,眉眼间的笑意里满是揶揄,随即又慢悠悠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一旁始终垂着眸的张真源身上。
马嘉祺闻言,只是无奈地弯了弯唇角,眼底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仿佛默认了丁程鑫的调侃。
而一旁的张真源,在丁程鑫的目光落过来时,缓缓抬起了头,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怅然,他先是朝严浩翔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又转头看向马嘉祺,那笑容里,藏着释然,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涩。
贺峻霖也终于从方才的怔忪里回过神来,他膝盖一弯,干脆凑到严浩翔身边坐下,熟稔地伸出胳膊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指尖还轻轻晃了晃,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叹的打趣:“可以啊严浩翔,藏得够深啊,这么久了愣是没让我们看出半点苗头。”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底漾开几分认同的笑意,声音也软了些:“不过话说回来,小橙子那么好,喜欢她很正常嘛。”
宋亚轩坐在沙发上,忙不迭地跟着点头,脑袋点得像个拨浪鼓,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满是真切的赞同:“对啊对啊,小橙子人超nice的。”
刘耀文坐在沙发上,一手托着下巴,眉头微微蹙着,那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像极了刚接触新知识点的小朋友。他一下一下缓慢地点着头,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旁边的宋亚轩听得一清二楚:“翔哥也喜欢晚晚姐啊……我还以为,喜欢晚晚姐的只有马哥和张哥呢。”他说着,还下意识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这下,又离晚晚姐的选择远了一步。”
念叨完,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拔高了嗓音朝着地毯上的严浩翔追问:“翔哥,你会跟晚晚姐表白吗?”
严浩翔垂眸看着地毯上交错的纹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汽水罐冰凉的外壁,罐身的水珠沾湿了指腹。他沉默了几秒,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抬起眼,目光掠过客厅里的每一个人,语气算不上坚定,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认真:“会吧。”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释然的笑意,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告诉所有人:“喜欢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秘密,她也有权知道,曾也有人这样认真地喜欢她。”
张真源终于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睫,暖黄的灯光落在他温和的眉眼间,晕开一层浅浅的柔光。他先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又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怅然,随即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通透:“其实这样一来,倒成了1v3的局面了,其实也挺好的。”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朦胧的月色,声音放得更柔了些,眉眼间满是真切的期许:“又多了一个人,能放在心上好好保护小橙子了。”
马嘉祺缓缓站直身子,他垂眸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又掺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挺好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围坐的几人,那些少年时并肩的画面仿佛在眼前闪过,声音轻缓却清晰:“曾经,我们怀揣着一样的梦想,并肩站在聚光灯下,朝着同一个方向奋力奔跑。”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现在,又因为小橙子,让我们揣着了一样的心思。”
丁程鑫将手里的汽水罐轻轻放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他双臂环胸,靠在沙发背上,眉眼弯起,语气里满是揶揄的笑意,目光在马嘉祺、张真源和严浩翔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慢悠悠地开口:“这么看来,你们三个,往后是要正式开始争宠喽。”
严浩翔看着眼前的兄弟们,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仰头灌了一口汽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熨帖了心底的褶皱。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七个少年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场关于喜欢的坦白局,没有争吵,没有嫉妒,只有少年人的坦荡与释然。
而远在另一头的孟晚橙,正抱着枕头,做着关于晚风与心动的甜梦,全然不知,又有一个少年,在这样一个夜晚,为她,敞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