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
斯潘达因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一百亿贝利？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知道罗吉尔圣平时就荒唐，但没想到能荒唐到这个地步。
要知道，现在伟大航路上的四皇，悬赏金最高的白胡子，也不过是五十多亿。
一百亿？
这是什么概念？
这已经不是悬赏金了，这是在拿世界政府的信誉当儿戏！
“怎么？本圣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玄夜扮演的“罗吉尔圣”看到斯潘达因的反应，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立刻板起了脸，一副要发飙的样子。
他一脚踹在斯潘达因的肩膀上，虽然因为这具肥胖身体的力量有限，没把斯潘达因踹倒，但那股子蛮横劲儿却是十足。
“一百亿贝利！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你是不是觉得本圣在跟你开玩笑？还是说，你觉得本圣的命令，你一个区区cp9的指挥官可以质疑？”
玄夜尖着嗓子吼道，唾沫星子喷了斯潘达因一脸。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斯潘达因吓得赶紧把头埋得更低，身体都开始发抖。
他心里把罗吉尔圣骂了一万遍，这头蠢猪，是不是被前几天的袭击吓傻了？
提出这种荒谬绝伦的要求。
“大人，一百亿贝利这个数额，实在是太夸张了。”
“世界政府成立以来，从未有过如此高的悬赏。”
“这不合规矩啊！”
斯潘达因硬着头皮，试图劝说。
“规矩？”
玄夜听到这两个字，笑得更开心了。
“规矩就是本圣定下的！本圣说的话，就是规矩！”
他叉着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用肥短的手指指着斯潘达因的鼻子。
“你只需要告诉海军那帮废物，这是本圣的命令！谁敢不从，本圣就让他去给奴隶刷一辈子厕所！”
斯潘达因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知道，跟这头猪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天龙人的特权，就是不讲道理。
他只能尝试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大人，下官明白了。只是您要悬赏的这个叫‘奥恩’的海贼，他犯了什么罪？我们总得有个由头，才能发布悬赏令啊。不然海军那边也不好办。”
“由头？”
玄夜眼珠子一转，心说这不正好吗，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大腿。
“对对对，你提醒我了！罪名！”
他背着手，在华丽的地毯上踱来踱去，肥胖的身体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像个不倒翁。
“这个叫奥恩的家伙，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尖利。
“前几天袭击圣地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那个什么鱼人泰格，就是他派来的小弟！”
“没错！就是他策划了一切！炸了我们的家，放跑了我们的奴隶！还杀了本圣的护卫！”
玄夜指着宫殿里刚刚换新的装饰，一脸的“悲愤”。
斯潘达因听得目瞪口呆。
袭击圣地的元凶？
五老星和海军本部那边动用了所有情报力量，都还在焦头烂额地调查，怎么罗吉尔圣一口就咬定了？
还叫奥恩？
这名字听都没听过。
“大人您确定吗？这个情报来源可靠吗？”斯潘达因小心翼翼地问道。
“废话！”玄夜一瞪眼，“这是本圣亲眼看到的！那个cp0临死前，亲口喊出了奥恩的名字！本圣的神之眼，还能有错？”
神之眼？
你那被肥肉挤得都快看不见的猪眼吗？
斯潘达因心里疯狂吐槽，但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现在有点明白了，这头蠢猪八成是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开始胡言乱语，随便编了个名字来泄愤。
可偏偏，他是天龙人。
他的胡言乱语，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神谕”。
“下官明白了！”
斯潘达因不敢再质疑，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既然元凶是这个叫奥恩的海贼，那一百亿的悬赏，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还差不多！”玄夜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话锋一转，“光悬赏他一个人，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他肯定还有同伙！对！他一定有一个海贼团！”
斯潘达因的心猛地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玄夜接下来的话，让他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你给本圣记下来！”
玄夜掰着肥短的手指，开始一个个点名。
“这个‘奥恩海贼团’的成员，肯定有那个自称世界最强男人的白胡子！对，就是他！”
“还有那个喜欢变成龙的凯多！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那个喜欢吃甜点的疯婆子玲玲！把她也算上！”
“还有那个红头发的小鬼，叫什么香克斯来着？整天就知道开宴会，肯定也参与了！”
“对了，还有革命军的那个首领，叫什么来着？多拉格？对，就是他！他最不是东西，整天想着推翻我们，这次肯定有他一份！”
“还有那个罗杰船上的副船长，那个老头子雷利！也别放过！”
“鹰眼！多弗朗明哥！巴雷特！克洛克达尔！……”
玄夜一口气，将他所知道的，这个时代所有有名有姓的强者，几乎全都报了一遍。
每说出一个名字，斯潘达因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他整个人都麻了，跪在地上，手里的记录本都在发抖。
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要把全世界的顶级强者，一网打尽，全都安上一个“奥恩海贼团”的名头吗？
这已经不是荒唐了，这是疯了！
彻彻底底的疯了！
如果这份名单真的以悬赏令的形式公布出去，那引起的震动，恐怕比玛丽乔亚被炸了还要大！
这等于是在向全世界的所有顶级势力同时宣战！
“大人三思啊！”斯潘达因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这会天下大乱的！”
“乱？乱了好啊！”玄夜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天塌下来有海军和五老星顶着，跟本圣有什么关系？”
“本圣现在，就是不爽！就是要把所有让本圣不爽的家伙，全都钉在耻辱柱上！”
“你！现在就去！把这份名单，连同那一百亿的悬赏令，一起报给五老星！”
“告诉他们，这是本圣的意思！如果他们办不好，本圣就亲自去权力之间问问他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玄夜说完，重重地把自己摔回沙发里，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不再看斯潘达因一眼。
斯潘达因跪在原地，如坠冰窟。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违抗天龙人的命令，是死罪。
传达这个疯狂的命令，可能会引起世界大乱。
但那是五老星和海军元帅该头疼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传话的。
想到这里，斯潘达因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是，罗吉尔圣大人。”
他收起记录本，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站起身，踉踉跄跄地退出了宫殿。
看着斯潘达因失魂落魄的背影，玄夜躺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笑容。
计划的第一步，成了。
接下来，就看五老星那几个老家伙，会不会同意了。
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自己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