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分开。”宝娜立刻摇头，眼泪掉得更急了，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明秀，我跟灿荣哥和好，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我爸妈喜欢他，同学们也都觉得我们该在一起，连我闺蜜都说‘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是真的开心。”
她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衬衫，贴着皮肤，又烫又凉。
“我知道我很自私，”宝娜的声音闷在他颈间，带着无尽的愧疚，“我既不想对不起灿荣哥，又舍不得你。明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赵明秀抬手抱住她的腰，指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做错事的小猫。
“不怪你，”他低头吻了吻她泛红的耳垂，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没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我弄明白了！”宝娜猛地抬头，眼睛通红，却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想要你，也……也放不下灿荣哥。”
她的眼泪还在掉，却伸手抓住他的领带，指尖缠着布料打转，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明秀，我们现在公开，肯定不行的——大家都知道我跟灿荣哥和好了，要是知道我还跟你在一起，会怎么说我？会怎么说你？”
她顿了顿，声音又软了下去，带着哀求的意味：“我知道现在公开不太好，可我不想跟你断……我们再等等，好不好？等过段时间，等大家不总盯着我和灿荣哥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行不行？”
赵明秀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看着她攥着领带、生怕他拒绝的模样，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他知道这个请求有多自私，知道“地下恋”意味着什么，可看着她眼底的慌乱与不舍，他说不出“不行”两个字。
他伸手捏住她缠着领带的指尖，轻轻掰开，然后俯身吻掉她眼角的泪——咸涩的味道混着她唇间的甜，在舌尖散开。
“好，不断。”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唇，轻得像承诺，又像叹息，“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什么时候你想公开了，我们再说。在那之前，我等你。”
宝娜听到这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笑着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哭腔的庆幸：“明秀，谢谢你……谢谢你不怪我。”
赵明秀抱着她，指尖划过她光裸的后背，目光落在窗帘外的夜色里——他不知道这份“等待”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可那一刻，他只想把怀里的人抱紧些，把这份短暂的温暖，多留一会儿。
“喂！发什么愣呢？酒都洒出来了！”李孝信的声音猛地将赵明秀拽回现实，他低头一看，香槟确实洒了些在手上，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滴。
他慌忙擦了擦手，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宝娜——她正笑着跟尹灿荣说话，手里拿着一块草莓蛋糕，嘴角沾着奶油，尹灿荣正温柔地帮她擦掉，那模样，像极了所有人期待的“天生一对”。
赵明秀攥紧了手里的香槟杯，指节再次泛白。
昨晚宝娜在他怀里的温度还没散，她的眼泪、她的哀求、她的承诺还在耳边绕，可眼前的画面，却让他觉得喉咙发紧。
他又喝了一口香槟，冰凉的液体这次终于压下了些许滚烫，却压不住心底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宝娜，你到底要我等多久？
他见赵明秀盯着杯里的酒液走神，指尖都快把杯壁捏出印子，便伸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语气里裹着几分担忧：“怎么回事啊？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魂儿都飞到哪儿去了？”
赵明秀这才回神，睫毛轻轻颤了颤，抬眼时眼底还带着点没散的恍惚。
他对着李孝信扯了扯嘴角，那笑里藏着点无奈，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没走神，就是在想点事。”
“想事能想这么入迷？”李孝信往前凑了凑，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前阵子不还好好的吗？上周班级聚餐，你俩在角落偷偷坐一起，宝娜给你剥虾的时候，虾壳都递到你手里了，全班谁没看见？现在倒好，见了面跟陌生人似的，生分的要命，到底怎么了？”
赵明秀的目光又飘向远处的餐台——宝娜正被几个女生围着，手里拿着块提拉米苏，嘴角沾了点淡棕色的奶油，像只偷喝了蜜的小猫。
尹灿荣就站在她身边，手里捏着张纸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去嘴角的奶油，宝娜抬头冲他笑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模样，像极了高三时两人一起在操场看台上分享耳机的场景。
他收回目光，指尖在杯壁上慢慢划着圈，冰凉的水珠沾在指腹，却没压下心底的涩。“没闹别扭，”他的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些，“就是……我们俩暂时不能公开了。”
“不能公开？”李孝信皱起眉，声音也跟着放低，凑近了些追问，“好好的怎么就不能公开了？是宝娜家里人不同意，还是你这边有什么顾虑？上次你不还说，等毕业旅行就跟大家说你们在一起了吗？”
“都不是，是我们俩商量好的。”赵明秀端起酒杯抿了口，香槟的甜意滑过喉咙，却没冲淡那点涩，“你也看到了，这次派对是为灿荣和宝娜复合办的，大家的目光都盯着他们。宝娜说，咱们这时候公开，像故意抢他们的风头，不好。”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而且她还怕家里人问东问西，说她刚跟灿荣和好就又跟别人在一起，会让她爸妈担心。”
“就因为这？”李孝信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赵明秀的肩膀，“我还以为出多大事了，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俩也太能憋了，之前那么明显的心思，现在突然要藏着掖着，真不怕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