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四合院，石末的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一张张鲜活的面孔。
道貌岸然的壹大爷易中海。
官迷心窍的贰大爷刘海中。
精于算计的叁大爷闫阜贵。
还有“傻”得不一般的傻柱，一肚子坏水的许大茂，以及他那倒霉媳妇娄晓娥。
当然，也少不了那个“满院战神”秦淮如，和她的极品婆婆贾张氏，以及被养歪了的儿子棒梗。
哦，对了，院里还有个镇院之宝，聋老太。
啧啧，这一大家子，简直就是一出活生生的年代版《甄嬛传》。
回去之后，少不了要跟这帮“人才”斗智斗勇了。
不过，也无所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石末在塞罕坝那种苦寒之地都能杀出一条血路，还怕一个大杂院？
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调出了自己的系统面板。
这才是他最大的底气。
看着面板上的变化，石末满意地点点头。
体质和精神属性没变，依旧是远超常人的水平。
最大的惊喜是技能栏，原本几个和植物相关的技能，竟然融合成了“大师级种植术”。
这波啊，这波是血赚。
石末关掉面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京都，我回来了。
不知道那满院子的“禽兽”们，准备好迎接你们的“末”日了吗？
火车到站，汽笛长鸣。
石末背着一个简单的帆布包，随着人潮走出了车站。
嚯。
好家伙。
这人山人海的，跟塞罕坝的树苗有得一拼。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是独属于大城市的热闹和……煤烟味儿。
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他拦住一个路人。
“同志，麻烦问一下，南锣鼓巷怎么走？”
那人往一个方向随手一指。
“那边，一直走就到了。”
“谢了您嘞！”
石末道了声谢，迈开大步就朝那个方向走去。
在塞罕坝，他每天都要巡山，走个几十里地跟玩儿似的。
这点路，小意思。
然而，半小时后。
石末站在一个陌生的胡同口，看着七拐八绕的小巷子，陷入了沉思。
说好的大路通罗马呢？
这怎么跟进了盘丝洞似的。
他引以为傲的方向感，在京都的胡同里，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我的大师级种植术，在这儿也没用武之地啊。”
他小声嘀咕。
“系统要不给个大师级导航术？”
又走了快一个小时，石末彻底放弃了。
他觉得自己再走下去，可能就要上演一出“徒步环游二环路”了。
他决定，求助场外观众。
目光一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
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手里还拎着个网兜，网兜里装着两颗大白菜的老人。
这气质，一看就是文化人，靠谱。
石末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脸上挂着标准的八颗牙笑容。
“大爷，跟您打听个道儿。”
老人停下脚步，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打量着他。
“什么事啊，小同志？”
“我想去帽儿胡同，您知道怎么走吗？我这都绕了快俩小时了，腿都快走细了。”
石末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老人一听，乐了。
“帽儿胡同？那你可问对人了。”
“我就住那儿。”
石末眼睛一亮。
“嘿，那敢情好啊！太巧了！”
“大爷，我叫石末，我家也在帽儿胡同，我爹是石天庆。”
“石天庆？”
老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是石天庆的儿子？那个……去塞罕坝种树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我。”
石末点头如捣蒜。
“哎哟！”
老人一拍大腿。
“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
“我是你闫大爷，闫阜贵，住后院的。”
石末心里一动。
闫阜贵？
叁大爷？
那个精于算计的铁公鸡？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前世看过的剧情，脸上却不动声色，笑得更热情了。
“闫大爷！瞧我这记性，我说怎么看您这么面善呢！”
“您这是刚下班？”
“可不是嘛。”
闫阜贵显然很受用，他指了指脚下的路，开始了他的“教学”。
“你啊，刚才就走过了。这南锣鼓巷啊，是京都最古老的街区之一，元大都那会儿就有了，里面的胡同多如牛毛，你一个生人，能找着才怪。”
“跟我走吧。”
“好嘞，谢谢闫大爷。”
两人并肩走着。
一路上，不断有街坊邻居跟闫阜贵打招呼。
“闫老师，放学啦？”
“闫老师，买菜去啊？”
闫阜贵一路点头致意，腰杆挺得笔直，享受着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的尊崇。
有人好奇地看向石末。
“闫老师，这是您家亲戚？大小伙子真精神。”
闫阜贵含糊地应着。
“嗯，远房的，回来探亲。”
石末也不戳破，就跟在旁边，当个安静的美男子。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个熟悉的院门口出现在眼前。
院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坐在小马扎上，低头“啪啪”地钉着鞋底。
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
目光落在闫阜贵身上，点了点头，又转向旁边的石末。
老人眯着眼，仔仔细细地瞅了半天。
“咦？”
“你这小伙子……”
他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锤子都差点掉了。
“你不是……你不是天庆家的那小子吗？”
石末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陈大爷，好久不见，眼神还是这么好使！”
这个修鞋的陈大爷，是院里的老住户了，人不错。
“哎呀！真是你啊！石末！”
陈大爷激动地走过来，拍了拍石末的胳膊。
“你这孩子，一走就是好几年，可算回来了！”
他扭头又补了一句。
“快进去吧，你爹妈今天厂里歇班，都在家呢！”
“好嘞！”
石末应了一声，心里顿时涌上一股热流。
闫阜贵指了指院子深处。
“我们家在后院，你家是中院的东屋，没忘吧？”
“忘不了，谢谢您，闫大爷。”
石末冲他摆摆手，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阔别三年的四合院。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
只是有些地方更破旧了些。
他穿过前院，来到中院。
目光直直地落在那扇熟悉的，刷着红漆的木门上。
那就是他的家。
石末走到东屋门口，脚步顿住了。
近乡情怯。
这句话，他现在是彻底体会到了。
他抬起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
然后，轻轻敲响了房门。
咚。
咚。
咚。
石末站在门口，心中忐忑又激动，静静等待着家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