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笑意凝滞了一秒。
【检测到异常数据回溯。】
【关联事件：坐标定位档案“SLAm dUNK-流川枫”。】
夜深了，惠子没多留。
临走前，她拉着夏末的手，又叮嘱了好几句。
关上门，流川枫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颈窝，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皮肤上，有点痒。
“干嘛？”夏末偏了偏头。
“……冷不冷。”
“我都热死了。暖宝宝还在呢。”
流川枫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夏末由着他抱了一会儿，才转身，捏了捏他的脸颊：“去洗澡，一身汗味。”
流川枫乖乖松开手，进了浴室。
夏末靠在墙上，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脑子里又闪过那几行系统提示。
这些年，她到底忘了什么？
……
深夜。
光怪陆离的碎片在脑海中拼接。
夏末看见——
十五年前。
湘北体育馆，她正给樱木做特训。腕带震动，来自大洋彼岸。
流川枫的讯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
【为什么要等？】
【等我拿冠军？进NbA？三十岁？】
【太久了。】
【我要现在。】
【现在就想你在我身边。】
【陪我一起走上顶峰。】
梦境里，夏末的笑容淡了些。
还有三天。
三天后，关于她的一切都会被抹去，包括少年此刻滚烫的心意。
那句拒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终究咽了回去。
不想伤他。
哪怕知道他很快就会忘记。
这陌生的心软让她选择了拖延。
夏末笑道：“流川选手，隔着屏幕告白，太没诚意了吧？”
【我现在飞回去。】
夏末一惊：“别闹！训练和语言课怎么办？”
【请假。】
“不准。”她揉了揉太阳穴，“三天后秋之国体。等我比完赛，我们在谈，行吗？”
对面安静了。
一分钟后，新讯息跳出来：
【好。】
【我等你。】
简单三个字，夏末的心口被轻轻戳了一下。
离开千。
夏末把樱木叫到天台。
她用力揉了揉他的红脑袋：“以后打球小心点，别总像个炮弹似的。”
樱木眼睛红了：“老姐，以后，你还会来看我比赛吗？”
夏末没回答，只是用力抱了抱他。
樱木搂紧她，哭得稀里哗啦。
樱木归队后，她点开腕带。
光屏亮起，映出流川枫在异国公寓里的身影。
他面前摊着英语书，眉头微皱。
“流川枫。”她轻声唤他。
少年眼睛亮了一下。
“之前那件事，我的答案是，不。”
流川枫愣住，瞳孔微缩。
“你还太小，未来有无限可能。别被一时的心动困住。”
“去飞吧。”
“飞到最高的地方。”
她顿了顿，弯起眼睛，露出明亮的笑：
“流川枫，祝你早日登顶。”
话音落下，通讯被切断。
也切断了，夏末与这个世界的联结。
---
视野晃动。
夏末浑身发热，坠入一片温软的黑暗。
有人覆上来，呼吸滚烫。
“……枫酱？”
她听见自己细碎又陌生的声音。
还是那张脸，却比记忆里更青涩，也更具攻击性。
汗水从流川枫额角滑落，滴在她颈间。
“……夏末。”他嗓音沙哑。
梦里的她抬手，挂在他脖颈上。
吻落了下来。
他吻得毫无章法，却带着野性的力量，身体深处涌起陌生的浪潮。
“嗯……”
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上，疯狂摇曳。
……
夏末猛地睁开眼，胸口微喘。
窗外月色安静。
此刻，她躺在流川枫怀里，穿着丝质的家居服。
梦里那种融为一体的颤栗，真实得残留不去。
她轻轻动了动，身体那处细微的异样让她脸颊瞬间滚烫。
她居然梦到了，和十八岁的流川枫在……？
梦里的他，强势又温柔，带着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侵略性。
而她……竟然还怪主动的！？
夏末彻底清醒了。
一个离谱的疑问浮上心头。
她明明在流川枫十五岁那年拒绝了他，并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梦里，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后来又回来过？
就为了……睡他一觉？
夏末被自己这个念头震住了。
——时生夏末，你该不会真是那种馋人家身子，特地穿越时空回来睡完就跑的lsp吧？
而且，如果真是这样，那后来为什么又消失了？
难道是因为……
……他技术太差？？？
“噗。”夏末被自己的推理逗笑。
她在昏暗的光线里打量流川枫。
鼻梁挺直，下颌线清晰，喉结的弧度，格外……性感。
夏末喉咙有点发干。
——停。
她移开视线。
所以，她可能真的睡完就跑，留他一个人，在往后漫长的年岁里，固执地打捞一个连存在都被抹去的幻影？
心脏又泛起酸酸胀胀的疼。
指尖悬在流川枫脸颊上方，描摹他熟睡的轮廓。
“……对不起啊。”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
但让你等了这么久。
一定，很辛苦吧。
她看了他很久，久到眼睛都有些发涩。
终于，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准备躺回去闭眼。
“看够了？”
低哑的嗓音擦过耳膜，一只手同时伸来，准确握住了她欲收回的手腕。
夏末呼吸一滞。
狐狸眼里映着窗外的薄光，清醒无比。
“你没睡啊？”
“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动静太大，就醒了。”
“怎么了？”
他的视线太具穿透性，让夏末那些混乱的思绪和褪去不久的热梦无处可藏。
“……没什么。”她别开脸，声音不自觉弱下去，“做了个梦而已。”
“什么梦。”
她强作镇定：“普通的梦。”
流川枫的指腹从她耳廓滑到颈侧，感受着她加速的脉搏，步步紧逼，“梦里，有我。”
夏末抿唇，不答。
这沉默等同于默认。
流川枫眸色深了几分。
他微微低头，鼻尖贴近她颈窝，轻轻嗅闻，像在确认领地的野兽。
“……有我的味道。”
他抬起眼，看着她瞬间爆红的脸颊，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以及某种愉悦。
“夏末，你梦到我了。”
他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皮肤。
“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哑得蛊惑人心，“不是‘普通’的梦。”
夏末快烧起来了。
她想推开他，手抵在他胸膛，却像按在坚硬的岩石上，纹丝不动。
流川枫就着这个姿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躯体严丝合缝地相贴，彼此的温度和轮廓再无遮掩。
夏末僵住了。
流川枫的呼吸明显重了。
眼底翻涌着浓重的欲色，明目张胆。
“……夏末。”
腰胯微微一动。
夏末清晰地感受那份，蓄势待发的紧绷。
“现在不行。”
“……等你好了。”
他收紧手臂，声音沉进她发间：
“我帮你……把梦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