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自己也懵了，赶紧摆手：“呸呸！我嘴瓢了！不是那意思！”
夏末用笔敲了敲战术板，没接话茬，把大家注意力拉回来：“情报只是帮我们了解对手，输赢还得看场上发挥和拼劲！”
她顿了顿，布置任务：“明天A组模拟海南进攻，b组防守。流川，你模仿牧绅一的打法，重点练他的强突和中距离急停。”
流川枫淡淡应了声：“嗯。”
训练在高度专注的氛围中结束。
队员们互相击掌鼓励，三三两两讨论着刚才的战术。
夏末正弯腰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几个篮球，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她抬起头，对上了流川枫沉默的视线。
他刚用毛巾擦过脸，眼神不像刚才开会时那般充满战意，反而沉沉的，带着点郁色。
“怎么了？”夏末直起身，将篮球抱在怀里，“还有哪里没理解透吗？”
流川枫没回答，只是看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体育馆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和空旷的回音。
半晌，他才开口：“……你很了解他。”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夏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牧绅一。
她失笑：“当然要了解对手啊，尤其是牧这种级别的球员，赛前分析必须做足功课……”
“不只是功课。”流川枫打断她，眼神里透着一股执拗的探究，“他的习惯……你太了解了。”
三井那句不愧是前女友一直围绕在他耳边，怎么都甩不掉。
夏末对牧绅一的了解已经超出了“教练研究对手”的合理范畴。
夏末看着他明显在钻牛角尖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这家伙别扭的点在哪里。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怀里的篮球差点没抱稳。
“流川，你吃醋了？因为我太了解牧绅一了？”
流川枫没有否认，只是别开脸，硬邦邦地扔出两个字：“……没有。”
（……就是有。）
那副口是心非、浑身冒酸气的样子，简直可爱到犯规。
夏末伸手捏捏他的脸慢悠悠地说：“这样啊~原来没有吃醋啊。那我就不用解释，我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帝王牧’了咯？”
流川枫立刻把头转了回来，黑眸紧紧盯着她，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快说”。
夏末终于不再逗他，笑着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在意的份上。我告诉你——”
她非常认真地看着他：“我跟牧绅一，从认识到现在，所有见面次数加起来，不超过十个数。”
流川枫眼神里的郁色散了一些，但疑惑更深了。
“而且，”夏末继续解释道，语气坦然，“我们每次见面，你都有在场吧？哦对，除了第一次见面。”
流川枫微微睁大眼睛：“？”
夏末看着微微鼓起的脸颊，心里软软的。
她牵着他的手轻轻摇晃：“喂，这下放心了吧？醋坛子先生。”
流川枫被她撞得微微晃了一下，耳根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
他木着脸问：“...怎么交往的。”
夏末想了想，简单解释了下：“唔...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表面交往。
夏末双手搭在他肩上，搂着他的脖子：“流川，有一点请你记住。”
流川枫静静看着她。
“跟你交往，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其他人，都不是。”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冰雪消融，瞬间亮起细碎的光。
他手臂猛地收紧，将她用力地按进自己怀里，鼻尖轻轻搁在她的颈窝，依恋地蹭了蹭。
（知道了）
至始至终，都属于他。不论是那38任，还是中年男。
夏末被他蹭得颈窝发痒，笑着稍微躲了躲：“别蹭，好痒~”
流川枫停下，看她，面无表情地询问：“敏感区？”
夏末觉得那个词有点引狼入室，赶紧转移话题，“喂喂，你该回家睡觉了！”
流川枫停下动作，微微直起身，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狐狸眼里闪过微光。
（…记下了。）
夏末被他看得有点头皮发麻，推了推他的胸口：“喂，听到没有？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流川枫环在她腰上的手没松，反而淡淡道：“送你。”
“就几步路，不用送啦。”
“嗯。”他应了一声，却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非常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朝体育馆外走去。
夜晚的空气微凉。
两人牵着手，慢悠悠地走着。
夏末晃了晃相交的手：“你不想睡觉啊？”
“想。”流川枫回答得很快，语气平淡却认真，“但更想跟你独处。”
他停下脚步，将夏末的另一只手也拉过来，一起放在自己柔软的黑发上，然后微微低下头，像一只寻求安抚的大型动物。
“脑子里，”他声音很轻，也很坦然，“都是你。”
说完，脑袋主动在夏末掌心轻轻蹭了一下，仿佛这样就能释放心里那些满溢的、无处安放的喜欢。
他的世界向来简单，篮球和睡眠占据了绝大部分。
直到夏末出现，像一道浓墨重彩的光，蛮横地照亮了一切，从此“想夏末”成了比睡觉更重要的事。
夏末睫毛微颤，被他这猝不及防的直球打得心头一软。这话由他说出来，配上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杀伤力惊人。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忍不住笑：“哪学来的这些甜言蜜语？”
流川枫脸上掠过困惑：“需要学？”
在他看来，陈述事实而已。
晚风拂过，将夏末耳畔的一缕碎发吹到脸颊。
流川枫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学着她平时的样子，轻轻将那缕头发勾回她的耳后。
动作有些生涩，却无比专注。
他记得，夏末训练时偶尔这样别头发，很好看。
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耳廓，两人都微微一顿。
流川枫看着月光下她清晰的脸颊，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刚要开口——
“喂！你们怎么没回家睡觉？！蹲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