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利睿从内堂抱出个半旧的木盒时，凌霖正蹲在院里给胖龟喂灵龟粮，钟广萍趴在石桌上用骨笛戳周婧瑶的阵法盘，俩人吵吵嚷嚷的像两只斗架的麻雀。
“都过来。”匡利睿掀开盒盖，里面铺着暗红绒布，摆着三粒圆滚滚的丹药，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是‘凝金丹’，早年攒下的，正好派上用场。”
钟广萍“嗖”地蹦过来，鼻子都快贴到丹药上了：“哇，这就是能直接冲金丹的宝贝？闻着有点像糖葫芦。”
周婧瑶也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丹药边缘，阵法盘在她怀里“嗡”地亮了下：“灵气很纯，杂质很少。”
凌霖把胖龟塞进怀里，走过去打量丹药：“说明书呢？哦不，丹方注解有吗？”
匡利睿被逗笑了，从盒底抽出张泛黄的纸：“就这张手札，当年一位游方丹师留下的，说服用后需静坐三个时辰，期间不能被打扰。”
钟广萍一把抢过手札，颠三倒四地念：“‘服丹后……引灵力入丹田……凝神守一……’啥意思啊，是不是得盘腿坐？”
“不然呢？躺着？”周婧瑶白了她一眼，突然按住自己的手腕，“我灵脉有点发烫，好像到临界点了。”
匡利睿点头：“你俩灵力积累都够了，今晚月色正好，就在后院丹房突破吧。”
丹房里常年燃着凝神香，墙角摆着个半人高的青铜丹炉，炉身上的花纹被熏得发黑。钟广萍一进去就往炉边的蒲团上坐，拍了拍旁边空位：“婧瑶，咱俩并排，看谁先成。”
周婧瑶刚坐下，怀里的阵法盘突然“啪”地掉在地上，她慌忙去捡，脸都红了：“别催，我调下呼吸。”
凌霖蹲在门口，胖龟从他怀里探出头，对着丹炉“嗷”了一声。匡利睿递给他个罗盘：“这是测灵力波动的，超过警戒值我会进去护法。”
钟广萍已经捏着凝金丹凑到嘴边，见凌霖在看，突然做了个鬼脸：“看啥？怕我噎着？”
“是怕你把丹药当糖豆嚼。”凌霖吐槽，“记得吞下去别吧唧嘴。”
“切。”钟广萍梗着脖子把丹药咽下去，刚想说什么，突然瞪大眼睛捂住肚子，“我去，这劲儿够大！”
周婧瑶见状也不再犹豫，将丹药服下，瞬间闭紧双眼，眉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匡利睿冲凌霖比了个“嘘”的手势，俩人轻手轻脚退到门外，掩上门时，听见钟广萍闷哼了一声，像是被烫到似的。
“放心，凝金丹的灵力爆发时都这样。”匡利睿靠在廊柱上，手里转着罗盘，指针在红色区域轻微晃动，“当年我突破时，直接把丹房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凌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胖龟，小家伙正抱着他的手指啃，像是在模仿吞丹药的动作：“她们俩谁胜算大？”
“不好说。”匡利睿笑，“婧瑶基础扎实，但广萍那股野劲，说不定能爆发出惊喜。”
话音刚落，丹房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东西被踢翻了。罗盘指针猛地窜到红色顶端，凌霖立刻就要推门，被匡利睿拉住。
“正常反应，灵力冲击时控制不住肢体很常见。”匡利睿指了指罗盘，“波动在可控范围。”
果然，里面很快安静下来，只有隐约的呼吸声透过门缝传出来。胖龟大概是听着单调，从凌霖怀里爬出来，晃晃悠悠往丹房门口挪，用壳轻轻撞了撞门板。
“别捣乱。”凌霖把它捞回来，却发现小家伙爪子里攥着颗灵龟粮，像是想塞给门里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丹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钟广萍先走出来，走路有点打晃，抬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嘴角却咧得很大：“成了！”
她刚说完，周婧瑶也跟着出来，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眼神亮得惊人，手里的阵法盘萦绕着层淡金色的光晕：“我也……”
话没说完，钟广萍突然冲过去抱住她，俩人踉跄着差点摔倒，凌霖眼疾手快扶住她们，却被钟广萍反手拍了下胳膊：“别碰，刚凝聚的金丹，得小心护着！”
“是是是，金丹大佬。”凌霖笑着松手，见胖龟正踮着脚往钟广萍身上爬，赶紧把它按住，“这位也是，别往人身上蹭，沾了你一身龟粮味。”
匡利睿走过来，用手指在俩人眉心一点，收回手时指尖沾着淡淡的金光：“不错，都是金丹初期，比我当年快了半个时辰。”
钟广萍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糟了！我刚才突破时好像把丹炉踢歪了！”
周婧瑶也面露窘色：“我……我把蒲团坐穿了。”
凌霖憋着笑往丹房里看，果然见青铜丹炉歪在墙角，地上还有个破洞，露出下面的泥土。胖龟趁机挣脱他的手，爬进丹房，对着破洞扒拉起来，像是在找什么宝贝。
“没事，”匡利睿摆摆手，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丹炉早该修了，蒲团库房还有一堆。走，我请客，去镇上吃灵米糕庆祝。”
钟广萍立刻满血复活，拉着周婧瑶就往外跑：“等等，我得先回去换件衣服，刚才灵力冲得衣襟都炸飞了！”
周婧瑶被她拽着跑，回头冲凌霖挥了挥手，晨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刚突破的神采。凌霖抱起还在扒土的胖龟，看了眼丹房里歪着的丹炉，突然觉得这金丹突破，好像也没那么严肃。
胖龟从他怀里探出头，嘴里叼着块沾着泥土的灵晶碎片，像是在向他炫耀战利品。凌霖失笑，捏了捏它的壳：“走了，吃灵米糕去，给你也来一块——不加龟粮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