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不是说他小姑不好吗？都怪你，老是说，我才想都没想就以为是真的。”
“娘，以后可别再说了，这次要不是他小姑，我命真的没了，以后他小姑就是我救命恩人。”
“那赔的钱吗？你婆婆有没有给你一点。”
“何止一点，50两银子小姑子都给我了。”
李秀儿娘一口水喷了女儿一脸。
几个嫂子也惊讶地看着小姑子。
“50两？都给你了？”
“对啊，小姑子说是我拿命换的，谁都不能要。我婆婆也让我拿着。”
“你收了？”
“我给了婆婆30两，我现在天天都吃药，婆婆找郎中帮我看了，开的补药，说最少要吃一个月，光是药费就不少。
坐月子两三天一只鸡，红糖煮鸡蛋天天都有。”
几个嫂子听的羡慕不已。
“你婆婆跟小姑子对你是真尽心，换我可不舍得，我怀你那会拢共就吃了一只鸡。
等你身体好些，在家勤快多干活，对小姑子的亲事多上点心。”
李秀儿白了她娘一眼：“这还用你教，娘，你今天真是昏了头，问都没问，带着这么多人打上门。”
“嘿嘿，我待会再给你婆婆和小姑子好好道个歉，只要他们真心对你好，娘也就放心了。”
“这么多人，不知道晚上的菜够不够。”
“你这女儿算白养了，胳膊肘尽往外拐。我出去帮忙。”
厨房里。
王凤英正在炒菜，晚上十几个人，要再往前推些日子，她估计只能给人家喝野菜粥。
“亲家，咋还炒上菜了，快别炒了，许多人，煮一锅野菜粥，贴几个饼子就行了。”
李秀儿娘是真着急了，这要是煮干饭，米桶得下去一半，谁家也经不起这样吃。
“快别炒菜了，都是家里人，没那么多讲究。”
“秀儿辛苦给我们老张家添了个孙子，娘家人来，哪能随便，你出去喝点茶，陪陪秀儿，厨房里烟熏火燎的。”
李秀儿娘感慨万分的走了。
杂粮饭用木桶蒸了半桶。
烧了个猪杂锅子、红烧肉炖干豆角。
鱼是一条大草鱼，王凤英加她的秘制酱料红烧，浓稠的汤汁里又放了两块豆腐一锅炖。
小菜都是自家种的，炒了四个，多放了些猪油。
菜烧好了，客人们先上桌，孩子们都很懂事，乖乖出去玩去了，怕回头菜不够。
张老头跟老大、老二两个上桌陪着。
王凤英把饭桶端出来，一人盛了满满一碗杂粮饭，“没什么好菜，饭管够啊，不够自己添。”
“亲家，你太客气了，哪能这么吃，一碗就够了，剩下的你带孩子们吃。”
“孩子们我都留了，你们难得来一趟，不许推了啊，再推就是不给我面子。”
李秀儿娘看了眼桌上，满满当当，3个荤菜，4个素菜，还有一大盆大骨头汤，和一碟咸菜。
心里感动的不行。
这年头日子都不好过，亲家还置办一大桌子菜招待他们。
“快吃吧，中间那个锅子是我闺女想的做法，猪杂锅子，你们试试。”
猪杂？李秀儿娘夹了一筷子看了看，不就是猪下水吗？
不过她今天已经做了许多错事，亲家就算给她喝药她也要捏着鼻子喝下去。
嗯？
嗯！
“好吃，亲家，你这是怎么烧的，怎么一点怪味都没有。”
“好吃吧，我闺女捣鼓的，家里还有，我给你装了一钵子，等会走的时候带上。”
“你看这事情弄的，我们空着手来，还带东西回去。”
“小夏呢，我要好好跟她道个歉，你看我这嘴，真要打几巴掌。”
李秀儿娘是真心想给自己巴掌，心里舒坦些。
王凤英拦住：“她跟她二嫂洗猪下水去了。”
然后又压低声音：“亲家你别告诉别人，也是我闺女想的，我们现在在镇上老二的铺子边，卖猪杂饭，买卖还可以。”
李秀儿看王凤英那得意样，猜到肯定挣了些钱，张家小闺女跟传闻的不一样啊，以前估计是女儿小心眼了。
“亲家你家闺女真不错，比男子都厉害。”
王凤英心里舒坦了，含蓄地点点头，“也就那样，还行吧。”
李秀儿娘家人吃饱喝足，张家人把他们送到路口。
“亲家，有空常来啊。”
“老姐姐，今天的事情真对不住了，明天我来送月子。”
“我估计明天下午到家，你来住几天，陪陪女儿，把衣服带上。”
“行，老姐姐，我们走了啊。”
*
杨李氏回去跟儿子眉飞色舞的说了事情的前半段。
“你不知道，张家人被打的嗷嗷叫，太痛快了。”
杨进才也跟着笑。
“听说张家人天天在河边洗猪下水，怕是揭不开锅了，天天吃那臭气熏天的玩意。”
“娘，你没事少出去乱转，把家里的菜地种种，我们总不能天天去秋月家要，她家也好几口人。”
“哟，才要了几次菜啊，就不舍得了？如果不是她，我现在缺菜吃吗？肉都不缺。”
“张郎中有脸面的人，跟他们家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张小夏跟你时，你还屁都不是，那时候张秋月看你一眼？无利不起早，都不是好东西。”
要不说杨李氏这嘴呢，无差别攻击。
杨进才被噎的说不出话。
“总之不一样，你对秋月客气些。”
“张小夏跟你三年，你连手都没牵过，张秋月跟你好才多久，连后山都滚上了，要我说你们赶紧成亲，别回头搞个孩子出来，我脸都丢尽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我找什么样的媳妇，你都看不上。”
杨李氏没说话，“嘭”的一声关上房间门，“晚上找张秋月给你弄吃的去吧。”
杨进才知道他娘说到做到。
从小他娘就这样，不打不骂，但总有办法逼他屈服。
晚上杨李氏只做了自己的饭，在儿子眼皮底下吃完，收拾。
杨进才饿的胃里火烧火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往常他娘这样，他只要跟张小夏说一声，她就会给他送饭来。
可他为什么不去找秋月呢？
杨进才反思。
他想起了白天秋月靠在他怀里的场景。
“进才哥，不是我不愿意啊，是我家今年菜种的也不多，我娘说等过段日子，茄子辣椒起来了，再给你家送点。婶子在家也没什么事啊，多少种一点，你们两个也吃不了多少。
我今天看张小夏给她侄女从镇上买的珠花，还挺好看，进才哥，下次回来能给我也带一个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这些，杨进才后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是她张小夏便宜，贱，他觉得，不如秋月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