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制暖炉兢兢业业地散发着光和热，在这冰封的前哨站里硬是圈出了一小块“宜居地带”。王五恨不得把脸贴到那暗红色的符文上去，塔骨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紧绷的肌肉明显松弛了不少。
张元却没闲着。他围着被冰封的零转了两圈，伸手敲了敲那层蓝汪汪的冰壳，发出清脆的“叩叩”声。
“结实的很呐，”他嘀咕着，“这‘永恒冰髓’效果是真不错，就是太费徒弟。” 零在冰壳里安详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霜，像个精致的冰娃娃。
“师父，零师姐……她不会一直这样吧？”王五忧心忡忡地问。
“放心，死不了。”张元摆摆手，“这冰壳子是在保护她，压制她体内那玩意儿。不过总冻着也不是个事儿，得尽快找到‘炽心兰’把她‘解冻’。” 他看向塔骨，“兄弟，那‘熔火地渊’，具体啥情况？给透个底呗？”
塔骨往暖炉边又凑近了些，沉声道：“那地方，跟这儿完全反过来。到处都是流淌的岩浆河，空气吸进肺里都烫嗓子。规则偏向‘极热’和‘燃烧’，待久了，脑子都能给你烧糊涂。”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厌恶：“地盘是‘炎狼部’的。那帮家伙，比冰原啸狼还疯，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喷火，信奉什么‘焚尽万物’的邪神。跟我们北地荒牙是世仇。”
张元听得嘴角直抽抽。好嘛，刚出冰窟，又入火海，还是仇家地盘。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炽心兰呢？长啥样？在哪儿？”
“听说是一种通体火红、形似兰草的植物，只生长在熔火地渊最核心的‘岩浆湖’心岛上。”塔骨语气凝重，“那地方，是炎狼部的圣地，守卫森严。别说外人，就是他们自己人，没得到允许靠近也是死路一条。”
王五倒吸一口凉气：“圣……圣地？还要去湖心岛？师父，这听着比偷‘毒蝎’帮的煤球还难啊！”
张元也感觉头皮发麻。这难度系数直接拉满了。他揉了揉眉心：“硬闯肯定不行……得想个办法混进去。”
他目光在塔骨和自己身上扫了扫，忽然灵光一闪：“塔骨兄弟，你们跟炎狼部是世仇，那肯定互相很了解吧？他们有没有什么弱点？或者……有没有什么他们特别需要，又不容易搞到的东西？”
塔骨皱眉思索片刻：“弱点？那群疯子浑身都是弱点，就是不怕死，难缠得很。至于需要的东西……”他眼睛眯了眯，“他们好像一直在搜寻一种叫‘凝火核心’的东西，据说是维持他们那个破圣地运转的关键，消耗很大，经常需要补充。那玩意儿只在极寒与极热规则交汇的险地才有产出，非常难得。”
“凝火核心？”张元摸了摸下巴，感觉这名字有点耳熟。他赶紧又掏出那本兽皮册子哗啦啦地翻起来。
“找到了！”他指着其中一页，“‘凝火核心’，极寒与炽热规则在特定条件下碰撞、湮灭后残留的稳定结晶，蕴含精纯的火属性能量，可用于驱动大型规则造物或辅助修炼……产出条件苛刻，价值不菲……”
他合上册子，眼睛亮了起来：“塔骨兄弟，这‘凝火核心’，咱们能不能搞到？”
塔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说得轻巧！那玩意儿比‘永恒冰髓’还难找！已知的几个产出点，不是被大势力占据，就是九死一生的绝地！”
“绝地好啊！”张元一拍大腿，“绝地才说明东西值钱！你想想，咱们要是能搞到一颗‘凝火核心’，是不是就能跟炎狼部谈谈条件了？比如，用核心换一株‘炽心兰’？”
塔骨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还能这么操作。北地荒牙的习惯是看上什么直接抢，抢不过就认栽。跟世仇做交易？这思路太清奇了。
“他们……会换吗？”王五也觉得不靠谱。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元信心满满，“只要有他们迫切需要的东西，仇人也能暂时变成生意伙伴！再说了，咱们又不是去跟他们拜把子，交易完各走各路嘛！”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塔骨兄弟，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可能产出‘凝火核心’的地方是哪儿吗？咱们先去搞核心！”
塔骨看着张元，眼神复杂，像是在评估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家伙到底有几分真本事。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往东走，大概三天的路程，有一处叫‘冰火岭’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地下火脉穿过永冻层，形成了一片极寒与极热规则疯狂冲突的区域，偶尔会有‘凝火核心’孕育出来。但是……”
他语气加重：“那里规则极其混乱狂暴，随时可能发生规则爆炸或者空间塌陷！而且，盯着那里的人也不少，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徒和……‘清道夫’的巡逻队偶尔也会经过。”
清道夫！听到这三个字，张元心里咯噔一下。真是阴魂不散！
但看了看旁边冻着的零，他咬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去‘冰火岭’！富贵险中求，核心必须搞到手！”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发僵的身体，对塔骨说：“兄弟，寒潮一过，咱们就出发！还得麻烦你带路。”
塔骨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擦拭着他的骨棍“灼骨”。
张元又走到零身边，看着冰壳里沉睡的小脸，低声说：“徒弟啊徒弟，师父为了你可是要把这天都捅个窟窿了。等你醒了，要是不给我‘调和’出几件惊天动地的宝贝，看我怎么收拾你！”
冰壳里的零自然毫无反应。
张元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暖炉边，拿起兽皮册子，开始深入研究“凝火核心”的特性和可能遇到的规则危险。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但为了解开零身上的“冰封”，也为了偿还塔骨的“冰髓债”，这“冰火岭”，他是去定了！
只希望，别核心没搞到，先把自己炸上天，或者撞上“清道夫”的枪口。那乐子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