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个穿着赵家低级弟子服饰的年轻人来到摊位前，神色倨傲。他拿起一张“辟尘符”，挑剔地看了看。
“就这？效果能持续几个时辰？”年轻人语气不耐。
“常规使用，约六个时辰。”李有为平静回答。
“太短！我们赵家护卫队巡夜一次就要八个时辰！有没有更好的？”年轻人追问。
李有为摇头：“仅有此种。”
年轻人撇撇嘴，扔下两块灵石：“先拿两张试试，要是效果不行，有你好看！”说完，拿着符箓走了。
石猛在一旁嗤笑：“赵家的狗腿子，本事不大，架子不小。厉老弟，别理他。”
李有为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角色。但他从这年轻人的话里听出，赵家似乎加强了巡夜，而且时间很长，这本身就不寻常。
日落收摊时，李有为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到坊市中央的小广场，那里有个简陋的茶摊，花一块下品灵石就能坐很久，是消息流通的地方。
他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粗茶，坐在角落。耳边充斥着各种议论。
“……‘疤脸’刘三好像伤得更重了，昨天见他去医馆，脸色跟死人一样。”
“还不是去了乱石坳？那地方现在谁敢晚上去？”
“听说‘三翎商行’悬赏了，找到他们那个管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赏金一百灵石！”
“一百灵石？嘶……够潇洒好一阵子了！”
“得有命花才行！我估计那管事凶多吉少，搞不好就是赵家……”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他默默听着，将这些信息与石猛、老驼背的话相互印证。乱石坳的绿火、黑风涧的怪影、赵家与三翎商行的矛盾、失踪的管事、异常的巡夜…… 这些碎片逐渐拼凑出一幅山雨欲来的图景。
喝完最后一口粗茶，放下灵石，起身离开。
回到石屋，他没有立刻开始制符。而是从怀里拿出那包老驼背给的宁神花，捏起一小撮放入碗中，冲入热水。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
他需要更快的积累灵石。修复丹田需要特定的药材，价格不菲。仅靠售卖低阶符箓，速度太慢。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张绘制了一半的、结构更为复杂的“灵觉符”。此符能小幅提升佩戴者对危险和灵气波动的感知，对于探索险地价值更高，但也更难绘制，一旦成功，定价可达五块下品灵石。
或许，可以尝试接一些与制符相关的、不那么起眼的小任务，比如帮人修复受损的低阶阵旗符文，或者为某些特定法器绘制配套的简易符箓？这需要更广的人脉。
他想起石猛提到过的，坊市东头有个专营矿石的铺子，老板似乎急需一种能稳定矿物内部微弱灵气的符箓，用于保存某些特殊矿石。
明天，可以去看看。
坊市的烟火气息下，暗流愈发汹涌。李有为如同一个耐心的渔夫，正在这浑浊的水中，小心翼翼地撒下自己的网。他开始尝试利用自己的技艺，主动融入这片混乱，从中汲取成长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