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民脸色阴沉：
“算了吧，我可不想再碰上雪人杀手这种疯子。”
祁同伟笑着开口：
“是我话说得不妥，这样吧，我做主，每年给哈市安排五个培训名额。”
赵铁民看了眼林奇，对方明显来了兴趣。赵局心里一凉，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刚刚干嘛多嘴！
祁处这顺势接话的本事，也太强了。
赵铁民心知，要是再反对，林奇恐怕就跟他疏远了——你要是不想给，刚才就不该开口。
赵铁民叹了口气：
“好得很！”
“我回头怎么跟上面解释？”
祁同伟拍拍胸脯：
“这事儿好办。”
“等案子结了，上头肯定要论功行赏。”
“咱们这边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等任务结束，趁热打铁把哈市的情况理清楚。”
赵铁民心头一动：
“您的意思是？”
祁同伟看着赵铁民说：
“骆闻交代得很清楚，哈市有个明显的流氓团伙。”
“孙红运、他老婆李华、黄毛，还有黄毛背后的人。”
“我们查案就要查个彻底。”
“就算严队和林队以后调走，哈市也不会出乱子。”
“赵局，你带着功劳，想让谁来接手工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赵铁民越想越觉得有理，忽然愣住：
“哈市居然还有涉黑团伙？”
……
林奇开始汇报情况：
“根据骆闻提供的信息，我们调查了朱慧茹身边的事。”
“孙红运这些年，一直在做些边缘地带的生意。”
“违法的事，基本没他没干过的。”
“和多个黑道人物都有来往。”
“他老婆李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孙红运在外面养小三，李华都知道，但从不发作，反倒给了他十足的面子。”
“这反而让孙红运即便喜欢朱慧茹，也得按时回家。”
“朱慧茹，说到底只是个情人。”
“孙红运被骆闻杀掉后，李华直接找上门，一张嘴就要五十万！”
祁同伟冷笑：
“就算孙红运以前真给过朱慧茹那么多钱。”
“她一个情人，平时花钱如流水，怎么可能攒下钱？”
“要凑五十万，除非卖房——要是她名下真有房的话。”
在场的人都点头表示认同。
朱慧茹原本是护士，有自己的职业。
收入不高，但干得稳定。
自从成了孙红运的情人，整个人都变了。
孙红运出手阔绰，一次给的钱，往往抵得上她一年工资。
人一旦适应了躺平的生活，再想往前走一步，都像在攀爬一座高山。
朱慧茹就是这样的例子。
她曾是第三者，身份曝光后，一切都结束了。
唯一能让她提起兴致的事，就是购物。
林奇开口说：
“祁处说得对，这就是朱慧茹目前的处境。”
“她束手无策，只能找律师帮忙。”
赵铁民略略点头：
“这人还有点想法。”
林奇却说：
“可惜她找的律师不太行。”
赵铁民一愣：
“什么意思？”
林奇解释：
“朱慧茹想找法律途径，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她去了金峰律师事务所，碰到了一个老熟人郭羽，他们初中同学。”
“郭羽告诉她，孙红运给她的钱是夫妻共有财产，李华如果起诉，她必须退还。”
“朱慧茹一下就慌了。”
“郭羽又说，他认识一个叫黄毛的人，可以想想办法。”
赵铁民惊讶：
“黄毛？就是那个被杀的？他能有什么招？”
林奇继续说：
“黄毛是张兵的手下，张兵是火哥的人。”
“这一伙人专门干民间借贷。”
赵铁民冷笑：
“放高利贷吧？”
林奇点头：
“没错。”
“他们是哈尔滨最大的高利贷团伙。”
“据说每月流动资金几百万。”
“利息九出十三归，不少人因此倾家荡产。”
赵铁民一巴掌拍在桌上：
“这群混账，死有余辜。”
林奇苦笑：
“这种人当然是罪有应得。”
“但要定他们的罪，难。”
“原因说出来也让人窝火。”
“他们干的事，都往民事纠纷上靠。”
赵铁民皱眉：
“什么意思？怎么靠？”
林奇叹气：
“火哥从不把钱存在自己名下。”
赵铁民不解：
“不放在自己名下，怎么收钱？”
林奇回答：
“他用借款人的身份证办银行卡。”
“双方约定，借款人每月往卡里打钱。”
“但银行卡和密码都在火哥手里。”
“多亏现在有短信提醒。”
“钱一到账，火哥立刻就知道。”
严良感叹：
“这群人能做大，不是运气。”
“钱是打进自己名下的卡，看起来合法。”
“就算经侦也很难介入。”
“谁能想到，这居然是高利贷团伙的套路。”
林奇点头：
“靠着这手段，火哥的生意越做越大。”
“火哥的头马是张兵，而张兵的头马是黄毛。”
“黄毛是高利贷团伙里的催债高手。”
“他在江湖上名声不小。”
“火哥还和律所联手，让金峰律师事务所处理他们的法律事务。”
“所以，尽管火哥是哈市最大的民间借贷公司，没人敢举报。”
“就算有人举报了，也拿他们没办法。”
“因为，他们的操作表面上完全合法。”
“他们用法律包装非法的生意。”
大家都不说话了。
祁同伟慢慢开口：
“我上大学时，老师说过一句话，法律观念必须正确。”
“为什么这么说？”
“你越懂法律，越能不动声色地干掉人，还能全身而退。”
赵铁民、严良、林奇都惊讶地看着祁同伟。
祁同伟叹了口气：
“很多金融犯罪分子对法律的研究，不比我们差。”
“甚至，他们比我们更精通法律。”
“金融和法律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是在钻法律的空子，为了掩盖背后的勾当。”
赵铁民几人纷纷点头。
林奇刚才提到的火哥团伙，正是最好的例子。
祁同伟问：
“后来呢？”
林奇继续说：
“朱慧茹告诉我，郭羽带她去见了黄毛。”
“黄毛说，要解决李华的事，得花十万。”
“朱慧茹理解的是，黄毛会通过关系私下处理。”
“郭羽觉得这事办得有面子。”
“可其实，黄毛根本没打算办。”
“那十万块，当天就被他花光了。”
“黄毛是个狠角色，他对朱慧茹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