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省老一眼神冷峻：
“看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已经被他拉下水。”
郑毅然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种事，不能乱开口。
一开口，就容易出事！
电话很快就打进来了，马振邦直接打开免提：
“祁总监，郑毅然也在，你说吧，我们都听着。”
祁同伟语气平稳：
“昨晚有三个人主动联系了兆辉煌。”
“第一个，是董贤达。”
马振邦和郑毅然都愣住了，互相对视：
“哪个董贤达？”
祁同伟继续说：
“南湖省的老三，常务副职，董贤达。”
“我查了时间，应该是在郑毅然刚到省城不久，董贤达就拨了电话。”
马振邦脸色沉了下来：
“当时我正跟董贤达谈事。”
“接下来是谁？”
祁同伟接着说：
“深厦市的老三，李子涛。”
马振邦冷笑一声：
“有意思。”
“兆辉煌真是手段了得。”
“省里、市里都有大人物罩着他。”
“底下还有吴跃进这种地头蛇替他跑腿。”
“还有吗？”
祁同伟停顿了一下，才说：
“最后一个，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郑毅然忍不住开口：
“董贤达和李子涛都浮出来了，最后这个人又能怎么样？”
马振邦却说：
“董贤达和李子涛能冒出来，其实我们早就有点数。”
郑毅然张了张嘴：
“早有准备？”
马振邦轻轻点头。
郑毅然顿时对马振邦心生敬意，不愧是老一，眼光就是毒。
马振邦淡淡地说：
“别露出那种表情。”
“从深厦市案子爆发后，我和祁总监分析过，早就觉得董贤达和李子涛有问题。”
“现在只是坐实了而已。”
郑毅然对两人更加佩服。
马振邦继续问：
“祁总监，第三个是谁？”
祁同伟语气沉重：
“是你郑毅然的秘书，谷一凡。”
什么？！
马振邦和郑毅然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郑毅然失声喊出：
“谷一凡？！”
马振邦怒火中烧：
“兆辉煌这是要上天了！”
郑毅然急忙解释：
“老板，我和兆辉煌没有任何瓜葛。”
马振邦摆摆手：
“我清楚你和兆辉煌没关系。”
“真要有关系，你哪还能站在这儿？”
“我只是震惊于兆辉煌的手腕。”
“谷一凡去深厦市才几天，就被拿下了？”
郑毅然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祁同伟低声提醒：
“领导，这说明一个问题，我怀疑深厦市还有其他人。”
马振邦沉声下令：
“查，给我彻查！”
书房瞬间陷入沉寂。
还有其他人？！
郑毅然听到这儿，心里一阵烦躁——尽管他一向克制，此刻也难以平静。
兆辉煌拉拢的人还少吗？
南湖省三把手，常务副职董贤达！
深厦市三把手，常务副职李子涛！
就连他郑毅然的秘书谷一凡也沦陷了！
还要倒下多少人？
祁同伟语气冷峻：
“董贤达和李子涛，都有深厦市的工作背景。”
“兆辉煌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
“他们被渗透，是多年积累的结果。”
“但谷一凡不同。”
“他是毅然同志的贴身秘书，是跟着毅然同志来的。”
“这么短时间内就被策反，完全出乎意料。”
“说明兆辉煌的腐蚀能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强。”
“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郑毅然陷入沉默。
马振邦缓缓开口：
“祁总监说得有道理。”
“如果不是这起枪击案，我们根本不知道兆辉煌已经织出了一张大网。”
“毅然同志，你的任务要调整。”
“确保彩虹集团改制顺利推进。”
“更重要的是，把兆辉煌的犯罪集团连根拔起。”
郑毅然冷静下来，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接到调令搬家时，兆辉煌亲自出现，说要帮忙搬家，我推掉了。”
马振邦冷笑：
“会钻营，会找机会，手段是真不少。”
祁同伟突然发问：
“兆辉煌能给毅然同志搬家，那郭守义同志那边呢？”
马振邦和郑毅然同时一震。
郑毅然皱眉：
“郭守义应该不会吧？”
马振邦神色凝重：
“你敢保证？”
郑毅然摇头：
“不敢。”
马振邦冷冷道：
“还好你没乱打包票。”
“做工作，必须讲求事实。”
“回去以后，悄悄查一查。”
稍顿，他又改口：
“不。”
“不只是郭守义同志，其他人也要一并查清楚。”
“这事你插手不合适。”
“外界议论起来，难免说你拉帮结派、排除异己。”
“我来处理。”
郑毅然没多说什么，
“我服从组织安排。”
马振邦脸色阴沉，语气凝重，
“目前的情况比我们预估的更复杂。”
“深厦市，藏了一个大毒瘤。”
“兆辉煌背后那个犯罪集团，势力恐怕已经渗透到高层。”
“你们两个，务必谨慎。”
郑毅然与祁同伟同时应声。
祁同伟继续说道，
“深厦市公安局的刘东方和周洪宇两位同志，在有限的时间内调查了兆辉煌的背景。”
“你们知道兆辉煌在江湖上什么名号吗？”
“深厦市地下‘皇帝’！”
“砰！”
马振邦猛地拍桌，脸色漆黑如墨。
“皇帝？”
“封建王朝都过去了，哪还有什么皇帝！”
“汉国没有皇帝，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兆辉煌这是在找死！”
郑毅然也气愤不已，心中却隐隐发寒。
深厦市居然藏着这样一号人物？
光是想想都觉得背后发凉。
“皇帝”这个称号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没有足够实力的人妄称皇帝，就跟儿戏一样，没人会当真。
而兆辉煌这个名号，却是被所有人默认的。
这说明，他背后隐藏的罪行恐怕已经深不见底。
郑毅然低声说道，
“领导，我做检讨，我工作不到位。”
马振邦看了他一眼，
“我一直强调，做事要讲求事实。”
“这不是你的责任，不需要你来背。”
“过去的事，你不必担责。”
“但从现在开始，深厦市的一切，你负全责。”
郑毅然顿时清醒，站起身来，语气坚定，
“领导，我一定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祁同伟缓缓开口，
“领导，我建议，不仅要查相关同志本人，也要查他们的家属。”
“就从毅然同志开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