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电影邀约，黑暗中的悸动
把粘好的合影塞进相框时，林未晚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玻璃边缘，细小的划痕硌得指腹微微发麻。她把相框摆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的山风仿佛还在吹动发梢，顾时砚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和此刻窗外的阳光一样暖。
“啧啧，这照片修得够用心啊。”小李端着咖啡路过，故意把“修”字咬得很重，“顾工的手艺不错嘛，连胶带都贴得这么整齐。”
林未晚的耳尖瞬间发烫，伸手想把相框转个方向，却被小李按住了手。“别啊，”她挤眉弄眼地笑，“就该让某些人看看，咱们设计部的金童玉女，哪能说散就散。”
正说着，顾时砚抱着一摞材料从外面进来，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林未晚的工位上，正好看见那个摆得端端正正的相框。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耳尖泛起淡淡的红，转身往陈总监办公室走时，脚步都轻快了些。
林未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
下午核对完最后一批材料清单，林未晚刚想伸个懒腰，手机就震了震。是顾时砚发来的消息：“晚上有空吗？最近上映了部纪录片，讲古建筑修复的，听说里面有段楼梯修复的特写，想请你一起去看。”
她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指尖在“有空”两个字上悬了悬，又添了句：“是你上次说的那部《榫卯之间》吗？”
“对，”他秒回，附带一个开心的表情包，“我下午刚抢到票，七点半的场次，看完可以一起吃个宵夜。”
林未晚忍不住笑了。这个总是在设计图上追求精确到毫米的人，抢电影票倒是挺积极。她回了个“好”，放下手机时，发现小李正趴在对面工位上，冲她挤眼睛：“约会？”
“看纪录片。”她板着脸纠正，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下班的铃声刚响，顾时砚就背着包站在了办公室门口。他换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干净利落，和平时穿衬衫的样子判若两人。“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写字楼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蜂蜜色。顾时砚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甩到自己肩上，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电影院离这儿不远，走路过去十五分钟，刚好消化消化。”
林未晚跟在他身边，看着他肩上并排挎着的两个包，忽然想起上次他背她的包去勘测现场的样子，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些。晚风穿过街道，吹起他卫衣的帽子，露出的发梢被夕阳镀上了层金边。
“江河设计的方案泄露，查到什么了吗？”她想起早上陈总监说的话，随口问道。
“查到了，是之前离职的一个实习生。”顾时砚的语气沉了沉，“他把你丢在垃圾桶里的草稿捡走了，卖给了江辰。”
林未晚愣了愣：“我明明撕碎了……”
“大概没撕干净。”他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后怕，“以后重要的草稿，还是碎掉比较保险。”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行政部加强了文件管理，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他总能在她想到之前就做好安排。林未晚心里一动，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的眼眸里，那里映着街灯初亮的光，像盛着揉碎的星辰。
电影院里很安静，纪录片的片头音乐缓缓流淌。林未晚捧着热可可坐在黑暗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身边的顾时砚。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他看得很专注，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当镜头切到古建筑楼梯修复的特写时，他忽然侧过头，低声说：“你看这里的榫卯结构，和我们方案里老榆木扶手的连接方式有点像，只是他们用的是传统工艺，我们加了金属加固件。”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道，林未晚的耳朵瞬间红了。她点点头，假装认真看屏幕，心跳却像被镜头里的锤子敲打着，咚咚作响。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林未晚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放在扶手上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却在几秒后，感觉到他的指尖又轻轻靠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像怕惊扰了什么。
她没有再躲。
两指相触的瞬间，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沿着神经末梢蔓延到心脏。顾时砚的指尖很烫，带着点紧张的微颤，却没有移开。林未晚能感觉到他指腹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画笔和游标卡尺磨出来的，粗糙，却让人安心。
纪录片里讲到修复师傅为了一块合适的木料，在山里找了三个月时，林未晚忽然想起他为了给她收集老榆木样本，跑遍建材市场的样子。她转过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屏幕的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的温柔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林未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转回头，却感觉他的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像在试探。
她深吸一口气，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顾时砚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回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很紧，仿佛要将这黑暗里的悸动，牢牢攥在掌心。
电影散场时，灯光骤然亮起，两人像被惊醒的梦，慌忙松开手，耳尖都红得厉害。走出电影院，晚风吹得人清醒了些，顾时砚却没像来时那样并排走，而是落后半步，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脸上，带着点没藏好的笑意。
“去吃宵夜吗？”他问，声音里还带着点紧张的沙哑。
“好啊。”林未晚点头，看着他眼里瞬间亮起的光，忽然觉得，这场始于纪录片的邀约，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为了看楼梯修复。
街角的烧烤摊冒着热气，滋滋作响的烤肉声里混着食客的笑闹。顾时砚把烤好的鸡翅递给她，细心地去掉了骨头：“这家的鸡翅烤得嫩，你尝尝。”
林未晚咬了一口，酱汁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抬头时，看见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的温柔比酱汁还浓。她忽然想起黑暗中相握的手，想起他指尖的温度，心里的悸动像烤串上的火苗，明明灭灭，却始终没有熄灭。
或许，有些感情就该这样，在黑暗里滋生，在灯光下明朗，不需要刻意的告白，只需要一个眼神，一次触碰，就能让心意，在烟火气里慢慢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