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只不过这一次的包装形式有所区别。李飞使用技能所召唤出来的不再是原先那柄流淌着星辉、缠绕着命运丝线的指引之弓了,而是一步到位,直接于掌心凝结出一颗剔透璀璨的命运之骰——无需任何繁琐冗长的前置仪式,也无需吟唱或献祭,作为藏宝图最初原型的命运之骰,就这样跨越了层层形态的桎梏,直接以最本源、最完整的姿态降临。
李飞将命运之骰轻轻托在指尖,那骰子通体犹如一整块虚空凝成的紫水晶,六个切面下分别封印着一缕游动的星光。他手腕只是微微一振,骰子便悄无声息地离手,沿着一条优雅而精准的抛物线升腾,在穹顶下短暂悬停,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随后开始它的自由落体。它坠落的轨迹慢得违背常理,空气仿佛化作粘稠的蜜液,任由骰子在光阴的缝隙中舒展身姿。最终,它并未落在任何实体的平面上,而是悬浮在了与李飞胸膛平齐的半空中,周遭的空间因它的存在而泛起水波般的淡金色涟漪。
只不过这一次,命运之骰并非旋转。它开始了跳动——那并非物理的碰撞,而是如同拥有独立心跳般的、充满韵律的脉动。每一次轻微震颤,都有一点切面下的星光骤然大放光明,又瞬息黯淡,明灭之间仿佛在呼吸。李飞没有盯着命运之骰看,甚至连余光都未曾真正驻留。他深知,那即将定格的点数,既不会因他目光的焦灼而动摇,也不会因他指尖曾经赋予的力道而偏转。命运自有其轨道,骰子自有其意志,观测本身在此刻已成多余。
他反而在这决定性的间隙中,显出一种近乎奢侈的悠闲。心念微动间,身旁的空气中便漾开一片暖白色的光晕,光晕如茧般舒展、破裂,一位身着繁复蕾丝与缎带女仆长裙的少女悄然现身。她银发如月下流泉,眼瞳是静湖般的湛蓝,微微屈膝的姿态恭敬而柔顺。“诺儿,”李飞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眼前悬浮的不是决定某样事物走向的骰子,而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装饰,“准备午餐吧。今日,我想感受一下‘黑曜深渊兽’肋眼部位纹理在炙烤下的焦化香气,搭配‘虚空莓果’熬煮的酱汁,至于前菜……就用‘时光嫩叶沙拉’,记得淋上你特调的、那点时间露水。”
实话实说,虽然到了他们这个级别,肉身早已蜕尽凡俗的桎梏,无需凭借实质的食物来补充任何营养或体力。他们的存在本质,已然是高度凝聚、可自由汲取与转化虚空能量的能量生命体。肌肤触碰起来,仍旧是温润的弹性与细腻的纹理;血脉奔涌之声,依然在耳畔规律鸣响;即便用最精密的生物检测仪去剖析,每一寸骨骼、每一条肌理、每一簇神经元,也依旧符合“人类”的生物学定义范畴。然而,这具栩栩如生的皮囊之下,奔流不息的不再是单纯的血液与激素,而是浩瀚如星海的能量回环,是编织成生命形态的、具象化的规则丝线。进食,对他们而言,早已剥离了生存的必需性,升华成一种刻意为之的、奢侈的感官仪式,一种对过往生命形态的精致缅怀,一种在永恒中锚定瞬息美好的享受。
实话实说,很久以前,李飞总是不明白那些传奇话本、史诗小说里描绘的超凡存在,那些动辄移星换斗、执掌法则的至高生灵,为何能与地上匍匐的凡俗众生,维持一种微妙而持久的和平,甚至偶有关照。但当他自身也踏足这片领域,生命形态发生了根本性的跃迁后,他才恍然洞悉其中的矛盾与统一。倘若目光只狭隘地聚焦于当下,只计算即刻的能量产出、物质贡献或武力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