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字还没出口,周景澄忽然俯身,一把抓住了她刚刚获得自由的脚踝。
不等她反应,他的手指就刮了一下她最怕痒的脚心!
“啊——!”陈佳怡猝不及防,整个人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弹起来,脚拼命往回缩,却被他铁钳似的手牢牢握住。
“想清楚了没有?”周景澄的声音近在耳边。
陈佳怡痒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身体在沙发上扭成一团,嘴上却还在负隅顽抗,
“我……我有钢铁般的意志力!不会屈服的!”
“周景澄你放开……别这样……求你了……!”
周景澄看她这副又哭又笑、狼狈不堪还嘴硬的样子,觉得可爱得要命,手下却又变本加厉。
陈佳怡终于受不了了,脚蹬不开,手又够不着他,只能把脸深深埋进沙发靠垫里,发出破碎的求饶和笑骂声。
周景澄玩心渐起,正准备再审问一轮,却忽然发现,埋进沙发里的人不动了,连闷笑声也没了。
他心里一紧,立刻停了手,松开她的脚踝。
“陈佳怡?”他唤了一声。
没反应。
“不玩了。”他又说,伸手去轻轻拨她的肩膀。
她还是没动,只是把脸埋得更深。
周景澄这下真有点慌了。
他单膝跪在沙发上,握住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从沙发里扶坐起来。
这一看,他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陈佳怡低着头,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眼圈周围红了一片,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一起,还在轻轻颤抖。
更让他心慌的是她的眼神,空空洞洞的,没什么焦点地看着前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玩过头了。
周景澄立刻意识到。
他以为只是闹着玩,自己觉得根本没用力,却忘了她怕痒的程度,更忘了她有时候情绪来得又急又细腻。
“是我不好。”
他立刻认错,声音放得又轻又软,伸手想替她擦眼泪,又不敢贸然碰她,
“你说的对,是我送上门的。是我年纪大了没人要,你看我可怜,大发善心才献爱心嫁给我的。都是我的错。”
他看着她依旧没什么神采的大眼睛,心里堵得难受,干脆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你打我吧,骂我也行。怎么出气都行,就是别这样……别不说话。”
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陈佳怡眼珠动了动,目光慢慢聚焦在周景澄写满懊悔和紧张的脸上。
突然,她毫无预兆地猛地一扑!
周景澄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沙发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佳怡已经坐上来了,两只手快如闪电地袭向他的腰侧和胳肢窝,那是她认为他可能怕痒的地方。
“让你挠我!让你欺负我!”她一边挠,一边带着鼻音控诉。
周景澄其实并不怎么怕痒,腰腹更是没什么痒痒肉,浑身上下的肉也跟他一样严肃无趣。
但看着她眼角还红着,却努力做出凶狠样子报复的小表情,他非常配合地身体一僵,然后开始痛苦地扭动,嘴里配合地大喊:
“女侠饶命!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陈佳怡手上动作不停,气喘吁吁地问:
“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发自内心的不敢了!”
周景澄演技爆棚挣扎着,语气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陈佳怡这才停下动作,但还是骑在他身上,恶狠狠地盯着他,
“发自内心的实话?”
“实话!绝对是实话!”周景澄立刻保证,眼神无比真诚。
陈佳怡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确认了敌人的投降,这才哼了一声,从他身上爬下来,坐到一边,整理着自己弄乱的衣服和头发,嘴里还不忘警告,
“再有下次,我就……我就给你点更厉害的颜色看看!”
周景澄躺在沙发上,平复着呼吸,主要是刚刚配合表演消耗的,看着她恢复活力的侧脸,心里那点慌乱和心疼,慢慢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取代。
他坐起身,清了清嗓子,脸上玩笑的神色收敛起来,切换到了平时那种正经中带着点严肃的状态。
“不闹了。”他说,
“有件正经事,想跟你说。”
陈佳怡被他突然的变脸弄得一愣,也跟着坐直了些,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事?突然这么认真。”
“我生日快到了。”周景澄看着她,
“你准备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陈佳怡:“……”
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算什么正经事?
还搞得那么严肃......吓死宝宝她了。
“周景澄!”她哭笑不得,
“生日礼物哪有提前剧透的?那多没意思!惊喜,惊喜懂吗?”
虽然她此刻脑子里关于礼物的选项还是一片空白,并且已经开始隐隐头疼,但底气绝对不能漏。
她扬起傲娇小下巴,努力做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这有什么不能问的?”
周景澄的逻辑非常务实,“提前问问,万一你买的礼物我已经有了,或者根本用不上,不是浪费钱吗?我们要提倡节俭,避免不必要的开支。”
陈佳怡一听,小脑筋立刻飞速转动起来。
好像……有点道理?
顺着他的话,问问他缺什么,确实更保险。
除了不能立刻凭空变个娃给他,其他好像都可以商量。
她的工资虽然一般般,但买个像样礼物的钱还是够的。
而且,给他买礼物,算是夫妻共同财产,等于这礼物她也拥有一半所有权……
用共同财产给另一半买礼物,约等于自己没花钱还白得一份心意,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快乐,她可太喜欢了。
她的小财迷属性瞬间启动,眼神都亮了几分,但面上还是矜持,
“那你……缺什么?或者说,想要什么?”
周景澄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缺的。一时也想不起特别想要什么。”
陈佳怡一听,立刻撇撇嘴,
“你自己都不知道,跑来问我?周主任,你居心何在啊?”
“问问自己老婆打算送什么生日礼物,能有什么坏心思?”周景澄反问,语气坦荡。
可他越是这样坦荡,陈佳怡越觉得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尤其是花心思这三个字,让她瞬间清醒,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林薇之前的谆谆教诲,让她把自己打包送给他,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她立刻在脑子里把这个危险选项打了个大红叉。
“我什么都没想!”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抢先声明,然后迅速转移话题,
“要我说,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过个生日,一家人吃顿饭、吹个蜡烛庆祝一下就行了,送什么礼物?多见外啊。”
不想送礼物就老夫老妻了???
“怎么见外了?”周景澄不赞同地皱眉,“以前是以前。今年不同。”
“哪里不同了?”陈佳怡警觉,
“不还是跟爸妈一起吃饭吹蜡烛吗?”
“那是常规项目。”周景澄看着她,眼神深邃了些,
“今年,我要单独和你庆祝。就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