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鸟看到金羽这副神情，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
难道说......
“树挪死，鸟挪活。”
“既然不死梧桐不想动，那就我们动！”
“举族搬迁！”
“更换栖息地！”金羽淡然开口。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
所有族长都惊呆了。
换栖息地？
那可是凤族传承了无数岁月的祖地啊！
“金羽大人！万万不可啊！”红羽老者失声惊呼：“祖地乃是我族根基，岂能轻易放弃？”
“是啊族长！迁徙族地乃是动摇根本的大事，怎可如此草率！”
反对声此起彼伏。
金羽苦笑一声，指了指那株死活不肯挪窝的幼苗：“那你们说怎么办？把它绑回去？若是它绝食抗议，最后枯死了，谁来担这个责任？”
众鸟哑火了。
谁敢担这个责？
谁也不敢。
圣树就是祖宗，祖宗不肯动，那只能子孙动了。
有几位反应激烈的族长看着那油盐不进的幼苗，最终只能长叹一声，默默低下了头。
金羽说的对，树挪死，人挪活。
既然树没办法搬，为了凤族的未来，为了那虚无缥缈却又至关重要的气运，只能换地盘了！
“但这终究是个大工程。”金羽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头疼，“即便我们要迁徙，也得回去跟全族上下商量，还要……”
越想越觉得头大。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林牧是否同意。
金羽想起山下的众多修士，甚至还有凡人在此居住。
相较于那些凡人，我凤族每只鸟都是战士，肯定要比他们强吧？
金羽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林牧。
“林庄主。”
金羽拱手，姿态放得很低。
“不知石山可否愿意让我族迁徙至此。”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所有凤族长老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场豪赌。
赌注是凤族的尊严与未来。
林牧站在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猜到金羽会选择这样。
金羽见林牧没有立刻拒绝，便知道这件事有的商量。
无论如何，凤族都不能离开不死梧桐。
如今凤族修炼的仙经已经断代，都是残篇，若是再持续下去，凤族将永远沉沦至此。
于是，金羽接着道：“相较于山下的凡人与低阶修士，我凤族天生神力，成年即有元婴修为。”
“无论战力、寿元，还是对天地灵气的感应，都远非人族可比。”
“若能得林庄主庇护，凤族愿为山庄利刃，扫平一切来犯之敌。”
这番话说的漂亮。
既抬高了凤族的价值，又表明了臣服的态度。
几位长老听得连连点头。
没错。
这就是凤族的底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落魄了，那也是神兽后裔，岂是那些肉体凡胎能比的？
林牧没有立刻接话。
他在权衡。
凤族确实是一股不俗的战力。
若是能收归麾下，山庄的战力将直接提升几个档次。
南灵州将再没有哪个势力能够抵挡他。
但问题也在这里。
力量太强，若是不受控制，便是隐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虽不全对，但也不无道理。
更何况，凤族内部派系林立，那个红毛老头一看就是个刺头。
若是哪天他们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反咬一口，或者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那才是大麻烦。
林牧不喜欢麻烦。
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你们想来，可以。”
林牧终于开口。
金羽面色一喜。
成了？
“但是。”
这两个字一出，金羽刚提起的心又悬了起来。
林牧手腕一翻。
掌心之中，多了一枚古朴的令牌。
令牌呈青灰色，材质非金非木，透着一股苍凉古老的气息。
原本刻在上面的“青莲”二字，此刻已被抹去，只剩下一片光滑的平面。
这是神树赠予的仙令。
如今已是无主之物，或者说，是独属于林牧之物。
“这是何物？”
红羽老者忍不住发问。
林牧祭出仙令，飘在众人头顶，一股温和的气息从令牌上飘出，让众人不禁晃神。
“入山庄，便要守山庄的规矩。”
“山下弟子，入门皆需以此令立誓。”
“你们若想迁徙至此，条件只有一个。”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那枚令牌。
“我需你们每一人在此令面前立下天道誓言，并祭出一缕气息融入其中，让我能够知晓你们的所作所为。”
林牧还是心善，并未想让他们祭出一缕本命神魂来掌控生死。
话音落下。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凤族长老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天上的令牌。
虽然只是一缕气息，但听林牧的意思，他是准备时时刻刻监视我凤族！
那我凤族还有自由可言吗？
此举过后，凤族怕是彻彻底底沦为附庸。
甚至若是林牧做了什么手段，沦为奴隶也不是不可能。
“荒唐！”
红羽老者率先炸了毛，浑身羽翼倒竖，赤红的火焰在周身隐隐浮现。
“简直是欺鸟太甚！”
“我凤族乃是天空霸主，神兽血脉，岂能受此奇耻大辱！”
“就算是死，我们也绝不为奴！”
反对的浪潮瞬间爆发。
“没错！这条件太过苛刻！”
“金羽大人，若是答应了这个，我们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我等宁愿死守枯树，也绝不苟活于人下！”
群情激愤。
嘈杂的鸟鸣声响彻山顶，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不死梧桐幼苗听到这动静，叶片缓缓低头，像是在叹息。
金羽站在原地，脸色难看至极。
他没想到林牧的胃口这么大。
这不仅仅是要他们的效忠，更是要彻底掌控凤族的命脉。
但他能说什么？
拒绝？
拒绝的后果就是带着族人继续在那片死地上等死，看着凤族实力衰退，最终被其他妖族吞并。
答应？
那凤族千万年的傲骨，就在今日折断了。
金羽看向林牧。
那个男人依旧坐在那里，神色平静，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
他不急。
一点都不急。
爱来不来。
不来拉倒。
这就是林牧的态度。
红羽老者见林牧不说话，以为他是怕了众怒，气焰更甚。
“人类！你莫要太过分！”
“我们愿意来此居住，已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有我凤族坐镇协助，你这山头才能横扫四州！”
“你不要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