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捡起石头，趁着周建军的注意力都在野猪群身上，猛地从他身后扑了过去，举起石头就想往周建军的后脑勺砸。
周建军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他头也没回，一个迅猛的转身后摆拳。
“砰！”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刘达的太阳穴上。
刘达的眼睛瞬间翻白，连哼都没哼一声，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彻底昏死过去。
周围几个看到这一幕的新人，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枪都差点掉了。
没人敢上前阻拦，甚至没人敢多看周建军一眼。
赵宇安排了两个人，用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抬着昏死过去的刘达。
又分出几个人，两人一组，抬着那三头沉甸甸的野猪。
回去的路，比来时更加沉默。
除了沉重的喘息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等他们回到营地，天已经彻底黑了。
李佳乐正坐在篝火旁，擦拭着手里的步枪，他看到众人狼狈的模样，又看到担架上的刘达和那三头野猪，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赵宇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他没添油加醋，也没刻意隐瞒。
李佳乐听完，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放下了手里的枪。
山洞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那几个开了乱枪的新人，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佳乐站起身，他走到那几个新人面前，一言不发，只是一个一个地看着他们。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得每个人脸上都火辣辣的疼。
“很好。”
李佳乐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
“很有能耐。”
他忽然抬高了声音，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谁他妈给你们的胆子，不听指挥，擅自开枪！”
“谁让你们把打猎当成过家家了！”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战神下凡吗？！”
他的吼声在山洞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今晚，你们谁也别想吃饭！”
李佳乐指着角落里的一袋子干粮。
“都给我啃饼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周建军和赵宇身上。
“吃之前，你们所有人，先把这三头野猪给我抬下山，交给卡车司机！”
新人们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又累又饿，还要摸黑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去抬猪？
有人想开口反驳，可一接触到李佳乐那杀人般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有意见？”李佳乐冷冷地问。
山洞里，鸦雀无声。
“没意见就滚！”
周建军和赵宇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带头抬起一头最重的野猪，走进了黑暗里。
剩下的人，也只能垂头丧气地跟上。
下山的路，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夜里的山林漆黑一片，脚下是湿滑的石头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每个人都摔了好几跤。
沉重的野猪压在肩上，像一座山。
两个小时后，当他们终于把野猪送到山脚下的卡车上时，所有人都累得快虚脱了。
回去的路上，赵宇凑到周建军身边，压低了声音。
“建军，你说队长为啥不直接让那小子下山？留着他不是个祸害吗？”
周建军的脚步没停。
“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他。”
众人回到营地，已经是后半夜。
他们啃着冰冷干硬的苞米面饼子，谁也没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刘达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了，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嘴里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土腥味。
他挣扎着坐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报复！
他一定要让周建军付出代价！
他正盘算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周建军，一个声音就在洞口响起。
“刘达。”
是李佳乐。
“你过来一下。”
刘达心头一颤，
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低着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着李佳乐走了过去。
李佳乐走到刘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为什么大家没吃上野猪肉？”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到一丝怒火，却比任何咆哮都让人心寒。
刘达梗着脖子，眼神躲闪。
“肉……肉不是都抬回来了吗？”
“我问你为什么没让大家吃！”李佳乐的声音陡然拔高。
“那三头野猪，是你一个人打的？”
刘达被他吼得一哆嗦，心里的那点不服气瞬间变成了怨恨，他猛地抬起头，反而倒打一耙。
“凭什么怪我！”
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周建军，声音尖利。
“要不是他抢功劳，我们早就把那群野猪都打回来了！还能轮得到他出风头？”
他又把矛头对准李佳乐。
“我看你就是包庇他！你是队长，就可以搞霸权主义吗？凭什么他打的猎物就是功劳，我们打了就是浪费子弹？”
周建军看着他这副疯狗乱咬人的模样，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跟这种人计较，掉价。
李佳乐气笑了。
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冰冷。
“行，你有理。”
“你擅自开枪，差点害死自己人，还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刘达，你等着。”
李佳乐指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等回到农场，我会把你今天干的所有好事，原原本本地写成报告，交给于工。”
刘达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了。
他可以不在乎李佳乐，但他怕于工程。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李佳乐那双冰冷的眼睛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能悻悻地低下头，走到山洞最远的角落，蹲在阴影里，
下午，李佳乐重新做了安排。
他点了几个枪法稳、脑子灵的老队员，又把大部分的步枪和子弹都带上。
“杨林，你留下。”
“看好这帮新人，也看好他。”李佳乐的下巴朝刘达的方向点了点。
“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准离开山洞半步。”
“是。”杨林点了点头。
“建军，你跟我走。”李佳乐又点了周建军的名。
周建军拿起枪，跟在了队伍后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蹲在角落里的刘达，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
这笔账，他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