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住持慧明》
欧阳菲菲的银簪刚插入那碗豆腐羹，簪尖立刻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别吃！\"她猛地拍掉张一斌已经举到嘴边的筷子，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正在用斋的僧众齐刷刷抬头，几十双眼睛盯着我们这桌异类。
\"有毒？\"罗子建压低声音，手指在桌下悄悄摸向藏在僧袍里的瑞士军刀。我注意到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他在现代办案时遇到危险的习惯性反应。
慧明住持缓步走来，九环锡杖在地砖上敲出令人心颤的节奏。\"几位师弟，为何糟蹋粮食？\"老和尚雪白的眉毛下，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我急中生智，扑通跪下：\"弟子不慎手滑，愿抄《金刚经》十遍赎罪。\"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心里把穿越后这该死的礼仪骂了八百遍。
\"善哉。\"锡杖声渐渐远去，我抬头时，看见欧阳菲菲正用绢帕小心包裹那根变色的银簪。她冲我使了个眼色——斋堂东北角的阴影里，有个灰衣僧人正匆匆离去。
\"是断肠草，混在香菇里根本尝不出来。\"欧阳菲菲在禅房摊开她的\"现代法医工具包\"：银簪、ph试纸（用醋泡过的宣纸代替）、还有半块用来验毒的白玉佩。\"下毒的人很专业，知道寺院斋饭必用菌菇提鲜。\"
陈文昌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他的金丝眼镜早在穿越第一天就摔碎了），突然说：\"《永乐大典》膳食篇记载，明代僧厨惯用松茸，而毒蘑菇多与松茸伴生...\"
\"说人话！\"张一斌正在用他的跆拳道腰带捆扎膨胀的腹部——这家伙刚才偷吃了三大碗素面。
\"有人换了我们的香菇。\"我盯着窗外的炊烟，寺院厨房的方向传来沉闷的劈柴声，\"吴老二的人已经渗透进来了。\"
次日寅时，我被一阵窸窣声惊醒。月光下，欧阳菲菲正往僧袍里塞她那本《现代食品添加剂大全》。
\"厨房现在没人。\"她眼睛亮得吓人，\"我们去改造斋饭系统。\"
我们像四个幽灵溜进膳房。张一斌打开手机闪光灯（只剩18%电量），照亮了满墙的铜炊具。欧阳菲菲直奔调料架，突然发出压抑的惊呼：\"看这个！\"
陶罐底部残留着可疑的褐色粉末。陈文昌蘸了点尝，立刻吐出来：\"巴豆粉掺朱砂，慢性毒药。\"
\"从今天起我们自己做饭。\"我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木屐声。我们慌不择路钻进了米缸后的暗格——这该死的寺院到底有多少秘密空间？
\"这叫'辣条'。\"三天后的午斋，欧阳菲菲端出一盘红艳艳的豆制品。她用了辣椒粉（从方丈私藏的药材里顺来的）、菜籽油和寺院自酿酱油，配合现代发酵技术做出了这款\"明朝版零食\"。
张一斌吃得涕泪横流：\"卧槽...比卫龙还带劲！\"慧明住持闻香而来，在尝过第三根后，居然破例允许我们在戒律碑旁开起了\"辣条工作坊\"。
但危机在第七天爆发。那天我们正用石磨改良辣条配方，慧明突然按住我的手腕：\"此等烹制手法，老衲只在三宝太监的《瀛涯胜览》中见过。\"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我们自制的温度计（竹管装水银），\"师弟究竟从何处学来这些...异术？\"
子夜焚香时分，我溜进厨房地窖寻找被没收的\"作案工具\"。月光透过气窗，恰好照在墙角一个奇怪的凹槽上——那形状像极了我怀中藏着的半块碧云剑纹铜牌。
当我把铜牌按进凹槽时，整面墙突然发出嘎吱声响。背后传来欧阳菲菲的抽气声：\"这根本不是地窖...\"
霉味扑面而来，石阶通向深不见底的黑暗。我举着快要没电的手机，光束扫过台阶上某个反光物——半枚新鲜的脚印，鞋底纹路分明是现代运动鞋的波浪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