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抬头望去，“乘风号” 的渔网已经和他们的连成一片，形成个巨大的圆形。
鱼群在里面疯狂蹦跳，水面像开了锅似的，溅起的水花比船舷还高。
小灰突然从鱼群里钻出来，朝张凡这边甩了甩头，像是在说 “快收网”。
“收网！” 张凡一声令下。
张毅转动绞车手柄，钢缆在滚筒上 “咯吱咯吱” 收紧，齿轮咬合的声响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两张渔网的网口开始缓缓合拢，张力计的指针渐渐攀升，红色警示灯偶尔闪烁一下。
“乘风号” 的绞车也同步启动，两船之间的网绳被绷得笔直，在月光下像条发光的银链。
“张力快到极限了！” 小六子盯着仪表大喊。
“慢点收！别把网挣破了！” 张凡对着对讲机喊。
鱼群的冲击力太大，渔船都被拽得微微摇晃。
海钓一哥看着滚筒上不断缠绕的钢缆，一边录像一边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鱼！这机械收网效率太高了，换人工得收半夜！”
网口慢慢缩小，越来越多的鲅鱼、鲳鱼被挤到水面，银闪闪的一片，看得人眼晕。
小灰一家还在旁边守着，防止有漏网之鱼逃跑。
有几条鱼想从网底钻出去，被大鲨鱼用尾巴轻轻一扫，又乖乖退回网里。
“再加把劲！马上就合拢了！” 张平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喘息。
最后阶段，张力计的指针几乎顶到最大值，绞车发出吃力的闷响。
张凡让张毅交替开关绞车，用脉冲式收网缓解张力，网口在海面上一点点收缩，像只慢慢握紧的巨手。
当两张渔网彻底合拢的那一刻，甲板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网里密密麻麻全是鱼，压得渔网都快沉下去了。
小灰从水里探出头，朝张凡吐了个泡泡，像是在邀功。
“启动起网机！把渔获吊上来！” 张凡抹了把脸上的海水，笑得合不拢嘴，“今晚辛苦点，把这些鱼处理干净！”
海钓一哥瘫坐在绞车旁，看着起网机吊着沉甸甸的渔网缓缓升起。
突然感慨道：“我算是服了，这哪是捕鱼啊，是大海给你送礼物呢！有这机械装备再加小灰帮忙，简直是如虎添翼！”
起网机的钢缆刚绷紧，机械臂就发出沉重的闷响，渔网在水面上绷出鼓鼓的弧线，显然比预想中沉得多。
当网兜缓缓离开水面的刹那，满网的银光几乎要把夜色劈开 。
那不是寻常银鲳鱼的细碎光泽，而是成片的、厚重的银白，每条鱼都像被月光镀过的银盘，在网里翻滚时碰撞出 “砰砰” 的闷响。
“老天爷！这是银鲳？” 二柱惊得手里的抄网都掉了，眼睛瞪得比网眼里蹦出的鱼还圆。
他们第一次跟着出海算是被惊到了，张毅和小六子就平静多了，毕竟经历的多了。
网兜里的银鲳鱼哪是巴掌大小，分明每条都有半臂长，圆滚滚的身子足有二三斤重，鳞片像贴了层珍珠母贝，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虹彩，连鱼鳃都透着健康的胭脂红。
海钓一哥举着手机的手都在抖，镜头里的银鲳鱼一条赛一条壮实，最大的那条肚子鼓鼓的，怕是有三斤往上：“纯野生的大银鲳！这在市场上得论克卖！我去年在渔展上见过一条两斤的，被老板当镇店之宝供着，这儿居然一捞就是一整网！”
他想伸手抱一条，刚碰到鱼身就被滑得打了个趔趄，引得众人笑成一团。
张凡拿起抄网往船舱里舀，抄网刚探进网兜，就被三条银鲳鱼挤满了。
鱼群涌动时不再是 “哗啦啦” 的轻响，而是 “扑棱棱” 的厚重声，像有无数块银锭在碰撞。
小六子搬来的塑料箱瞬间就被填满，最大的那条银鲳鱼放进箱子里，尾巴还得搭在箱沿上，鳞片蹭过冰面发出 “沙沙” 的脆响。
海钓一哥举着手机围着箱子转圈，嘴里不停念叨：“家人们快看这野生大银鲳！鳞片能照见人影！这要是做个清蒸，那滋味……”
说着突然咽了口唾沫，引得大家又笑起来。
处理到一半，张凡发现有条银鲳鱼的鳃盖下卡着片小扇贝，显然是刚在深海里饱餐过。
他笑着把扇贝摘下来：“难怪长得这么壮，这伙食比咱船上还好。”
小六子抱着一条银鲳鱼，胳膊都在打颤：“凡哥，这鱼咋长这么大？我以前见的银鲳都跟巴掌似的。”
“野生银鲳长到一斤就不容易了，” 六叔抽着烟说，“能长到二三斤，最少得活十年，得躲过多少风浪和渔网啊。今天能碰上这么一群，全靠小灰一家赶得巧。”
海钓一哥瘫坐在箱子旁，摸着冰面叹道：“我钓了十年鱼，见过最大的银鲳才一斤半，今天算是开眼了。这哪是捕鱼，这是捞上来一船宝贝啊！”
张凡擦了擦手上的黏液，望着箱子里沉睡的银鲳鱼，突然觉得这夜色都变得温柔起来。
这些在深海里生长了十年的生灵，此刻成了最厚重的馈赠。
他抬头望向海面，仿佛能看到小灰一家游远的涟漪，心里默默说了句：“谢了，小灰。”
张凡突然拍了拍毫无形象坐在甲板上的海钓一哥的肩膀：“一哥，忙活这么久，今晚宵夜加个硬菜咋样？”
海钓一哥正举着手机给最大那条银鲳鱼拍特写，闻言猛地回头，眼睛亮得像甲板上的探照灯：“硬菜？你是说……” 他朝冰箱努了努嘴，吞了口唾沫。
“就它了。” 张凡弯腰从箱角拎出3条两斤左右的银鲳鱼，鳞片在灯光下闪得人眼花，“刚捞上来的野生银鲳，做清蒸最鲜，保证你尝过就忘不掉。”
“我的天！这就吃了？” 海钓一哥举着手机追过来，镜头死死盯着张凡手里的鱼，“这在城里饭店，怕是得卖上百块一斤，你居然拿来当宵夜？”
“自己捞的鱼，吃着踏实。”
张凡笑着把鱼递给张毅，“小毅，麻烦处理一下，鱼鳞别刮太狠，清蒸就吃这口鲜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