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佳·慧漱痛心疾首的看向裴媛,欲言又止,最终化成无奈的叹息。
低声问道,
“那裴灵昭呢?”
裴媛冷盯着她,不慌不忙,
“她晕过去了。本宫正吩咐银钗去找太医过来瞧瞧。”
珊佳·慧漱微微侧头,润烟会意,进到屋子里头,没一会儿,里头便有零碎的脚步声传来。
而后,润烟扶着虚弱无比的裴灵昭,踉踉跄跄走出来。
裴灵昭一见这些熟悉的面孔,当即便泪如雨下,
“救……救救我!”
她伸手要去拉年世兰,年世兰赶忙后退几步,直退到冷宫外头去了,嫌恶地问道,
“这是怎么了?”
裴灵昭怨毒的看向裴媛,
“是她!是裴媛!
她借来探望我的名义,在冷宫私会情夫!
昨日被我无意中发现,她便给我下了毒!想要害死我!
好在碎玉轩的小宫女佳音与我有旧,正好昨日下午偷偷来看我,我求她找玉妃娘娘救我一命!”
“嗯。”
珊佳·慧漱柔声应道,
“那佳音是我宫里头的宫女,平时负责擦扫,昨儿夜里忽然求见,正是为着此事。
裴灵昭与媛嫔素来有私仇,臣妾担心她是无辜攀咬,并未理会。
可晚膳时分,实在忧心,食不下咽,便带着润烟偷偷到冷宫来瞧瞧。”
敬贵妃轻笑,
“哦?那你看见什么了?”
“这……”
珊佳·慧漱神色为难,朝润烟轻轻点头。
润烟走上前,福身说道,
“玉妃娘娘带着奴婢躲在暗处,见媛嫔娘娘带着食盒前来,径直走进裴灵昭的屋子里。
没一会儿,媛嫔娘娘便出来了。
只是……并未离开冷宫,而是去了裴灵昭屋子后头那间小屋子。
媛嫔娘娘的贴身丫鬟银钗守在门口,很是警惕。
媛嫔娘娘再出来后……衣……衣裙凌乱,仓促带着银钗离开。
可媛嫔娘娘前脚刚走,屋子里头就钻出来一个侍卫!
玉妃娘娘回到碎玉轩后,便一直心神不宁。
后来玉妃娘娘才想起来,那侍卫很是眼熟,竟然是媛嫔娘娘在宫外的青梅竹马!
名唤张启!”
张启?
年世兰抬手抚了抚头上的珠钗,
“站了这么久,也累了。
这儿总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带上这些人,去翊坤宫吧,阿沅,去问问这个张启可在宫中,也一并带过来。”
说罢,年世兰慵懒的转身离开。
安陵容目光在裴媛和珊佳·慧漱之间游离,看来珊佳·慧漱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淡定。
她是这般迫切的要置裴媛于死地。
那裴媛呢?
裴媛今日的反应,未免太过于冷静。
事到如今,她都不曾辩驳一句。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翊坤宫,年世兰又问过裴灵昭,说辞倒是和珊佳·慧漱并无二致。
虚虚实实的,听着倒挺像这么一回事。
年世兰看向一直轻勾唇角的裴媛,
“媛嫔,你有什么要说的?”
裴媛浅笑,颔首柔声道,
“皇贵妃娘娘最是公正无私,臣妾相信皇贵妃娘娘定会还臣妾清白。
不是还有个张启吗?
待人到齐了,臣妾再听听这是个怎么样的故事。”
珊佳·慧漱忽然眉心一跳,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珊佳·慧漱隐晦地看了一眼润烟,润烟偷偷张望,想借机溜出去。
沈眉庄放下茶盏,朗声吩咐道,
“采月,采星,你们去门外守着。
事关重大,这屋子里头的人,谁都不许离开半步!“
安陵容瞥向玲儿,
“玲儿,你也去。”
润烟顿时煞白了脸,畏畏缩缩朝暗处躲了躲。
阿沅很快便带着那张启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年兴。
年兴今日当值,平日里和张启倒也有些交情,听说翊坤宫召见,他便忙告了假跟过来。
“张启\/年兴,见过皇贵妃娘娘,见过诸位娘娘。”
年世兰朝年兴招了招手,
“你怎过来了?”
年兴走到年世兰身后,躬身低声问道,
“姑姑,你没事吧?”
年世兰含笑看了他一眼,
“我能有什么事?
这是后宫之事,你不便听,去外头守着吧,别让人偷溜出去。”
年兴拱手要离去,珊佳·慧漱忽然叫住了年兴,
“年侍卫,你怎会和张启一同前来?”
年兴神色不善,瞅了她一眼,
“我与张启今日一同当值,素日也算有些交情。
玉妃娘娘,有事?”
珊佳·慧漱点点头,
“既然有些交情,那年侍卫可曾听张启提起过他青梅竹马的爱慕之人?”
青梅竹马?
爱慕之人?
年兴看向年世兰,年世兰朝他微微颔首,年兴才挺胸说道,
“听过又如何?
近来,确实常听张启说,遇见了曾经的青梅竹马,说若不是发生了些意外,两人早已成亲了。”
“这么说来,他对那女子,还是旧情难忘?”
珊佳·慧漱追问。
年兴转着眼珠想了想,
“我看着,嗯……是……”
“别说了!年兴,不要再说了!算做兄弟的求你!”
张启忽然拉住年兴,摇头哀求。
年兴顿感大事不妙,朝年世兰使了个眼色,便走到屋外守着。
珊佳·慧漱还想转问张启,年世兰抢在她前头开口,
“张启,方才年兴所说之事,可属实?”
张启垂头不语。
“那女子是媛嫔,裴媛?”
“不是!!”
张启慌乱的反驳。
裴媛嗤笑,
“张启,你的戏,演的太急了。”
张启深情款款的看向裴媛,眼中满是眷恋和诀别之意,
“是……我与媛嫔从前是相识,可自她进宫,便再无往来。”
裴媛面露不屑,转身看向年世兰,
“皇贵妃娘娘,物证还没搜出来呢。
臣妾猜想,张启的屋里头,应该还有臣妾的贴身之物吧。”
年世兰和沈眉庄抬眸对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今日,裴媛怕才是那只黄雀。
珊佳·慧漱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裴媛怎会这般成竹在胸?
这样的事,真相难辨,只要沾上一点儿,便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的!
年世兰看向阿沅,
“去搜搜吧。”
阿沅带着侍卫离去,很快便回来了。
果然是有裴媛的物件。
裴媛见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嫣然一笑,柔声说道,
“皇贵妃娘娘,不如让臣妾来说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