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厂长很是热情的将关老板与叶澄带到后面的厂区中,每个人都井然有序的做着手上的工作,机器自然的运转,流转间带着独特属于机器的光辉,如同强硬冷峻的工业帝国,人与机器配合默契,展现出独属于二厂的风貌。
也许是特意让人看到增加价值,又或许这不过只是日常的场面。
叶澄的血骤然有些沸腾起来,只因她想到了如果她是这里的主人会怎么样?
多么令人骄傲的一幕啊!
叶澄不是没有进过所谓的厂区,那时最多会赞叹他们的效率,可现在却不一样,主人与客人的心思与眼光怎么能一样呢?
叶澄不由这样想到。
关老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神色没有变化,这是基本素质。
李厂长不动声色的打量,他方才说的话一点都不假,真想卖出个好价钱,他跟杨里云的想法不一样。
如果说关夏他看不出来也就算了,毕竟生意场上八面玲珑的人,哪能那么容易就看出来。
可这位叶老板也真是少年老成,古人诚不欺我,他也看不出什么,心里浮现其他想法。
人看厂,厂也看人。
李厂长尽心尽责的将两人全都溜达了一圈,叶澄时不时还提出点问题,李厂长直接招手让老师傅进行讲解,老师傅讲得明明白白,就是外行人也能听出点行道。
这真是底蕴,挑选出来的人。
两人逛完之后又到了最开始的那一步,这一次话可没让李厂长一个人全说了。
叶澄:“李厂长东西我们都看了,设备上我瞧着还是有些问题的,说是新引进的,但实际上旧设备占了百分之八十之多,老设备什么情况我这个外行人不懂,但知道的是旧不如新,没得到手上就不行了,我们这上哪说理去?
您就给我们透个底,做生意就是要有商有量的,就是不成也还是伙伴!”
关老板点头,挪了挪凳子:“李大哥你跟我谁跟谁啊?我们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往外走,他们都是什么报价?
你也是清楚我的,成不成就一句话的事,在一样的条件下,选择一个底细清楚的人可比不熟的人好,对不!”
李厂长按了按太阳穴:“小夏你话我都懂,我肯定偏向你的啊!但决定的可不是我……”
关老板摆摆手:“还打官腔呢,多少一个厂长,一句话都不能透了?这里就咱仨!”
叶澄点头:“是啊,说明白才好办事!”
两人就眼巴巴的看着李厂长说话,都是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的样子。
别说还真像。
李厂长自然说的是谦逊话,也实在觉得这样说话没意思。
“叶老板说的情况也是不少人看过厂都这样说的,旧设备用的久,哪怕再仔细保养也有问题,我们厂给出的方案是三年内定时派人检查设备,也是一种售后了。
新设备是不卖的,要全部带不起,也就是那一条线,空出来的位置留给后面的人摆弄。
至于小夏你说的那些人来来往往真不少,有诚心的透了价,这个数,其他人甚至没说价,请我吃饭……不提也罢,都等着压价呢!还都是被托人问的……”
李厂长比了两个手势,“其实也还是算得上是趁火打劫。”
叶澄干脆问:“厂里肯定有底线,有指示吗?”
“四十万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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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也不用说了,不欢而散。
关老板开着车回去:“别着急,还有得谈呢。”
叶澄点头:“找个鉴定人,看看这厂最多卖多少?外行比不过内行,另外要是能知道制衣厂里面的情况就好了,要是急着卖,只要露出一点都显出颓势。”
然后蜂拥而上的压价。
“……还有关姐你知道隔壁厂的王厂长吗?打听打听他,我觉得他是个突破点。”她眨了眨眼睛。
上次杨里云的语气还很清晰呢。
关老板立马点头:“我在找人打听一下,李厂长那只能算一条的,我还不信拿不下来!”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叶澄看着外面路过的风景笑了笑:“这里很多地啊,机器进货我也有点路子,该急的是他们。”
关老板也笑了起来。
关老板与叶澄回去之后各找了路子,撒人情撒钱,一个星期不到还真找到了路子。
也许真是天助他们。
王厂长找了人去压价,还散播谣言,商场如战场,又没有后世澄清那么快的速度,真是散开了,那卖厂的行情反而好了起来,当然是想分一杯羹的好了起来。
最关键的是王厂长直接让人看准撕下了一笔单子,还是笔大单子!
可谓是雪上加霜啊!
要说这事情怎么发现的也是一出好戏。
王厂长带着手下就如同闻到肉香跟着上去了,蹲在那个大商人门口,加上有流言,只要有钱哪管的了那么多,喝酒还是送东西亦或者…人,真是撬走了!
这个虽然气但也没到那个地步,只觉得王厂长他们太过恶心了!
可传出话来说是长期订单,那性质就不一样了,管外头忙,一个小小的对手洋洋得意真叫人厌恶。
高兴的他们可不带收敛的,这不有闹出事来了。王厂长的舅家和工友聊天的时候说起了这个事,醉糊涂的工友又跟家里人说了。
最是那个不严啊!
巧的是工友媳妇与大嫂不对付,说漏嘴了,于是大嫂反手就找到了在制衣厂上班的妹妹说了这个事。
她妹妹也倒霉,正遇到抓典型,她比较懒,搞不好就要倒霉了,知道这个消息就将事情当功劳办送到了领导面前。
嚯嚯,这真是捅到马蜂窝了。
这查是一下就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