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已经将自己的感知提升到了极限，但依旧无法捕捉到林皓然的动作！
只能看到一道道血色的残影，在她的四周高速闪烁！
“在这里！”
“不对，是后面！”
“左边！”
“该死！到底在哪里！”
“哀”彻底陷入了被动，她只能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地挥舞着利爪，攻击着那些根本不存在的幻影。
而在另一边。
与秦伯缠斗的“恸”，也感受到了这边的变化。
他看了一眼，被完全压制的“哀”，又看了一眼，那个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林皓然，眼中那灰色的漩涡飞速旋转。
他在计算。
计算胜率。
计算任务完成的可能性。
三秒钟后。
他得出了结论。
任务失败。
必须，撤退！
“恸”不再恋战，他双刀猛地爆发出一阵强光，逼退了秦伯，然后转身就跑！
他的速度，比来的时候更快！
“想走？”
秦伯冷哼一声，手中的黑色龙枪，再次掷出！
但这一次，“恸”早有准备。
他头也不回，反手一刀，精准地劈在了枪尖上！
“当！”
借助着这股反震之力，他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瞬间就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然而。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的时候。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我让你们走了吗？”
“恸”猛地抬头。
只见林皓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上空。
他背后的血色龙影，已经变得无比凝实，那双暗金色的龙瞳，正漠然地注视着他。
林皓然的右手，依旧托着那颗暗红色的能量球。
但此刻，那颗能量球的表面，却多了一丝淡淡的金色光晕。
阴与阳。
毁灭与守护。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的掌心达成了一种，诡异而又完美的平衡。
“这是……什么？”
“恸”那由数据构成的思维，第一次出现了“宕机”。
他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景象。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计算范围。
“送你们上路的礼物。”
林皓然缓缓地，将手中的能量球按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声光效果。
那颗融合了金色和血色能量的球体，在接触到“恸”的身体时，就像一颗落入水中的石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进去。
“恸”的身体，僵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那里，完好无损。
他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
但下一秒。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被风化的沙雕，从内部开始寸寸瓦解！
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肩膀，躯干……
在短短一秒钟内，他整个人，就彻底化作了，漫天的尘埃。
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规则层面的抹除！
“不——！”
不远处，正准备自爆能量核心，和林皓然同归于尽的“哀”，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
她眼中的疯狂，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
她放弃了自爆，转身就想逃跑。
但已经，太晚了。
林皓然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的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游戏，结束了。”
金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哀”的身体，同样化作了飞灰，消散在夜风之中。
林皓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他背后的血龙之影，缓缓消散。
身上的血色火焰，也渐渐褪去。
他转过身看向月恺璇，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
“我没事。”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一只柔软而冰凉的手，及时地，扶住了他。
他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清香的怀抱。
“笨蛋。”
月恺璇抱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后怕。
……
战斗，终于彻底结束了。
荒原上，一片狼藉。
傀儡军团，已经变成了一地的残骸碎片。
那股由李雨引发的精神风暴，也随着“哀”与“恸”的湮灭，而渐渐平息。
秦伯收回长枪，走到了越野车旁。
杨冬和柳心怡也从车上下来，他们的脸上，依旧带着劫后余生的震撼。
刚才林皓然所展现出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那已经不是，凡人所能触及的领域。
那是，神魔之力。
“他怎么样了？”柳心怡看着被月恺璇抱在怀里的林皓然，担忧地问道。
“脱力了而已。”月恺璇轻轻地，将林皓然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拨到一边。
“他第一次在实战中，将‘血龙之契’的力量，催动到这种地步。”
“而且，还强行融合了云龙愿力。”
“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了巨大的负荷。”
“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月恺璇的指尖，亮起一抹柔和的月光，缓缓注入林皓然的体内，帮助他梳理着那些，依旧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的残余力量。
林皓然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李雨呢？”秦伯看向杨冬。
“也晕过去了。”杨冬扶了扶眼镜，“她的精神力，严重透支，需要休息。”
“不过，她的生命体征很平稳，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那股精神风暴，似乎在破坏的同时，也对她的身体进行了一次深层次的‘净化’。”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人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
在城市的另一端。
那座阴森的工坊里。
“啪嗒。”
“啪嗒。”
两声轻响。
“操偶师”面前，代表着“哀”与“恸”的那两根最粗壮的灰色丝线，应声而断。
他脸上那优雅的笑容，僵住了。
“又……断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那两根断裂的丝线前。
他伸出手指，轻轻捻起。
断口处，残留的气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那种融合了毁灭与守护的，让他感到陌生的力量。
“不可能……”
“‘哀’和‘恸’，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之一。”
“她们的能量核心，经过特殊加固，意志也被我用‘深渊低语’反复洗练过。”
“就算遇到联盟的顶级战力，也足以周旋，甚至击杀。”
“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彻底‘抹除’？”
“操偶师”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凝重”的情绪。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远方的地平线。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夜，落在了那片，名为“苍凉原”的土地上。
“林皓然……”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你成长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看来，我必须，亲自去见见你了。”
“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是需要‘创作者’，亲手去完成最后的雕琢啊……”
他的嘴角，重新勾起一抹，诡异而狂热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