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已胜,我们不必出手。”
废墟远方的荒地之上,
两道鬼魅般的身影痴痴地站在黑暗之中。
黑伞,黑衣,不是二鬼还能是谁?
“小太子的攻心之术··深得九爷真传。”
老病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眼底满是赞赏。
单论实力而言,小野或许不是曹白马的对手,
但论玩脏的,小野甩他十条街。
道门秘法招魂需知对方生辰八字,
田小满的生日小野哪里知道?
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阵脚已乱,曹白马再无翻身之机。”
老瘟叹了口气:“这么好的苗子··被曹家养废了,心态太弱”
“老子杀了你!”
果不其然,
曹白马方寸大乱,
趁着小野双手结印之际,
强撑着重伤之躯,身体如炮弹般射出。
虽已是强弩之末,依旧迸发出雷霆手段。
拳锋如枪,依旧是古武,
拳未至,罡风已将小野衣襟吹得猎猎作响。
“拳者,一往无前,诀窍却在脚下,力从腰起。”一旁的铁山叹息一声,“他心绪已乱,拳法混乱无章,徒有其表罢了。”
“强者,不应该暴露自己的弱点。”
商一感同身受地点头。
若是曹白马不在意田小满,
若是曹白马像小野那般无耻,
这一战胜负犹未可知。
“不许召唤姑姑,曹尼玛!”
曹白马踏碎地面,眼底含泪,面上满是惊恐和愤怒。
对他而言,田小满是慈母,是长辈,是护着他长大的人。
若要亲手打散对方灵魂,还不如一死。
“砰!”
拳风过境,
地面被划出一道百米长的长沟。
曹白马的身形突然一顿,
一只大手快如闪电摁在其脸上,
是小野。
布满鳞片的大掌压在他面门。
“砰!”
地动山摇,
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小野将其脑袋狠狠砸入地面,
砸出直径十几米的浅坑。
“何必呢?”
小野脸上没有轻蔑,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带着复杂的情愫。
他能感受到这一拳··曹白马故意为之。
或者说,对方在求死,
以死换田小满安息。
“故意让自己头脑发热,故意不压制愤怒。”
小野眼神冷漠,甚至带着怜悯:“值得吗?”
“杀了我吧,你赢了。”
曹白马四仰八叉地躺在浅坑之中,
并不打算继续反击。
刚才那一拳是他对曹家的交代,
他反击了,不过失败了。
“如你··所愿。”
小野眼神逐渐冰冷,
纯阳之力环聚拳锋,
凌厉的杀气一寸寸碾碎地面的碎石。
右拳亮如太阳,
这一拳,足以砸碎对方的脑袋。
后者却一副释然的表情,缓缓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微笑。
他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田小满。
若是··不死,鬼知道小野这个王八蛋会不会折磨对方的灵魂?
“你求死,我满足你。”
“死!”
“砰!”
纯阳之力轰然落下,
一道蘑菇云冲天而起,
方圆一公里内的水泥地尽数被掀飞,
耀眼的金光一点点吞没二人的身影。
“姑姑··我来了。”曹白马视线逐渐模糊,
恍惚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那个护了他一辈子的女人心疼地看着他。
“结束了。”
二鬼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咧嘴一笑。
“你猜猜,今天是九爷的话,曹白马能不能活?”
“九爷在,他必死。不过八爷在,这小子能活,就凭他这三分傲骨。”
老病轻咳一声,
二人默默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另一边,
数公里外的高楼之上,
王胜男双手抱胸,美丽的眸中映照着天空的金光。
后方十几名紫金强者一字排开,神色凝重地盯着那朵蘑菇云。
“曹白马··死了。”
一名曹家高战平静地摇了摇头,无不惋惜地叹了口气:“若是堂堂正正地打,司空野不是他对手。”
“他是在求死,田小满··没白疼他。”
另一名高战同情之色一闪而过。
不论立场,曹白马能为田小满甘愿赴死,这一点值得敬佩。
“司空野比我想象的还无耻,这一点真踏马随根儿了。”
谁也没料到他居然用田小满的灵魂做要挟,
硬生生把曹白马这个天之骄子逼死了。
“闭嘴!”
王胜男突然转头,
眼神冰冷地厉声呵斥:“生死之战,哪来的公平和无耻?”
说罢,
她眼神幽怨地瞟了眼战场方向:“臭小子,跟他爹一个德行。”
···
曹家,
曹乾坤跪在牌位前,
手中不断拨动念珠。
面前的经书被风吹得不断翻页,
就像他的心情,杂乱无章。
“家主。”
湖心小院房门被推开,
一名管家模样的老人急步走到门前,恭敬地鞠躬:“探子来报,魁王已经跟黑弥勒、瞎子、田先生开战。”
“战况如何?”
曹乾坤深吸一口气。
虽然知道魁王必死,可他总觉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仿佛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不分··伯仲。”
“啪。”
曹乾坤拨动念珠的手指停住,
眼中阴郁之色一闪而过。
作为京都中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瞬间猜出局势。
“黑弥勒,出工不出力。”
“瞎子,迟迟没下杀心。”
“对吧?”
曹乾坤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早就把人性摸得清清楚楚。
不用去战场,他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黑弥勒是安全部的人没错,可吴言却是典型的江湖做派。
他敬豪杰,反感西资派。
除非上面那位下了死命令,否则他大概率会摸鱼。
瞎子也是同理。
他跟魁王无冤无仇,
贸然袭杀对方,心中有愧,只怕不到关键时刻,不会下杀手。
说书人一人想要拿下魁王,短时间内怕是做不到。
“幸好,我准备了后手。”
曹乾坤冷哼一声,
他早就料到了其他人靠不住,
缓缓从口袋取出手机,拨出一个川府的电话。
“哪个?”
电话中,很快传来一个沉重的中年声音。
“总扛把子,在哪里了?”
曹乾坤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后,故作轻松地问。
“在家里给老婆做饭,做啥子哟。”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点不耐烦。
后者闻言,表情一僵,
特意将手机拉远点,看清自己没打错电话后才强压心中不满问道:“你不是应该在京都嘛?”
“是觉得我付的钱太少?不够可以加,只要您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