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精灵岛沐浴在和煦的海风与暖阳中。轮休的余翠军团在此短暂休整后,搭乘专机返回京城。军团解散,开始了为期十五天的假期。
余翠没有耽搁,卸下戎装,换上便服,径直前往皇城,求见皇后李秋水(抽水)。
皇城后宫,花园暖阁内。
李抽水依旧保持着那副宛如二十八的容颜,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母仪天下的雍容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她看着眼前英气勃勃却难掩眉间一丝迷茫的余翠,温和地笑了笑。
“余统领,你的事情,陛下和本宫都已知晓。一路辛苦了。”抽水的声音清脆悦耳,“你且在荷香院安心住下,什么都别多想,好好放松两日,调理一下心绪。太医院和皇家医学院的专家们后天一早会过来为你联合会诊。”
余翠心中稍安,行礼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第二日,果然有身着白衣的护士和一位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年轻女医师前来,细致地询问了余翠近期的睡眠、饮食、情绪波动以及思维连贯性等问题,并做了一系列基础检查。
第三日,来了几位气质儒雅、目光锐利的老者,他们是国内顶尖的心理学家与精神领域权威。经过长达数小时的深入交谈和各种量表测试后,为首的教授对余翠说:“统领的情况有些特殊,记忆区块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封锁并扭曲。我们建议尝试进行一次深度催眠疗法,配合特制的神经活化药物,尝试触及并修复那些深层记忆。”
教授语气凝重地补充:“但此法并非万全,存在一定风险。若过程中受到强烈抗拒或外界干扰,可能导致尝试失败,甚至……有极小概率永久固化现有的记忆缺失状态。”
余翠几乎没有犹豫,斩钉截铁道:“我同意。无论结果如何,总好过现在这般浑浑噩噩,连自己是谁都说不清!”
三日后,荷香院一间被临时改造为治疗室的静室内。
余翠平躺在特制的病床上,呼吸略微急促。她服下护士递来的那颗散发着奇异清香的白色药丸,很快,意识便开始模糊,身体放松下来,仿佛沉入温暖的云雾之中。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门被轻轻推开,有几个人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接着,她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事实上,走进来的只有一人。
朱余最卸去了所有伪装,但周身气息却模拟得与那些老专家一般无二,甚至连眼神都变得沧桑而睿智。他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陷入深度催眠状态的余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小妹……”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或许该这么叫你吧。你本该在三十三年就被父皇下旨处决,魂飞魄散。能将你一丝真灵从魔界拉回,并重塑肉身转生为低阶魅魔的,定然是魔界大能的手笔,所图非小。”
“这几年,我暗中收集你逸散的灵魂碎片,分析你的血液样本,才大致推算出你身上发生了什么。直到今日,我才有十足把握能解决你灵魂本源中的那个‘钉子’。”
“魔界手段,真仙级别的锁魂秘法……放在几年前我或许还束手无策,但现在,不过是小事一桩。”
他话音落下,双手如幻影般舞动。八十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长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余翠头面部乃至周身大穴。
“逆转大法,溯源追魂!”
“引诱大法,魔念显形!”
同时,他意念一动,那得自抽奖的【葫芦梗】浮现,瓶口对准余翠的眉心。
只见一丝极其淡薄、扭曲的黑色魔气,夹杂着一个微不可查、充满怨毒的小恶魔虚影,被强行从余翠眉心抽离,迷迷糊糊地被吸入了葫芦之中。这正是魔界大能留在她灵魂深处,用于监控和潜移默化影响她的印记。
剥离印记后,余最动作未停。他指尖流淌出柔和的精神力,开始小心翼翼地编织记忆。他将余翠真实的经历保留了95%,只是 subtly地修改了最关键的部分——关于她如何“侥幸”活下来并失去记忆的原因,被替换成一种更符合逻辑、且不会引发她对大明皇室仇恨的解释(例如,解释为被皇室高手暗中救下但重伤失忆,或某种皇室秘法的副作用)。这些记忆将以碎片化的形式,在未来一段时间里逐渐“复苏”,显得更加真实自然。
做完这一切,余最收回金针和葫芦,仔细消除了所有自己来过的痕迹,悄然退出静室。
半日后,余翠悠悠转醒,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脑袋要裂开一般,但一种莫名的轻松感也随之而来。
之前负责的教授前来查看,告诉她:“治疗过程总体顺利。你脑中的某些阻塞似乎被清除了,但记忆的恢复需要时间,可能会以梦境或碎片化的形式慢慢呈现。如果能找到熟悉你过去、尤其是你年少时期的长辈多聊聊,听到一些旧事,可能会更好地触发记忆联想,加速恢复过程。”
余翠捂着额头,谢过教授,心中却泛起难。
“找长辈?”她回到自己在京城的宅邸,苦笑自语,“当年天仙降临,血脉浓度高的宗室长辈几乎被屠戮殆尽……我还能去哪里找?”
她叹了口气:“或许……只能等回到前线,找培菊姐多聊聊了。她年长我一些,经历过那个时代,哪怕只是听她讲讲当年的传说和旧事,或许也能刺激我想起些什么……”
她并不知道,那个能告诉她“真相”的人,刚刚亲手为她“解开”了枷锁,并为她编织了一个看似完美无缺的过去。她的记忆复苏之路,从一开始,便已在某人的掌控与规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