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的动作顿住，脸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和挣扎，像极了看到肉骨头却不能立刻扑上去的大型犬。
他哀嚎一声，把脸埋进苏软的颈窝，蹭来蹭去，声音委屈得不行：“我知道……我就亲亲，保证不乱来……媳妇儿，你可怜可怜我……”
他的头发蹭得苏软脖子痒痒的，那委屈巴巴的语气又让她心软。
最终，苏软还是没能抵挡住这只大型犬的撒娇攻势，半推半就地被他搂在怀里，交换了一个漫长而温柔的吻。
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江燃才强迫自己停下来，紧紧抱着苏软，把脸埋在她发间，平复着躁动的呼吸。
“睡觉！”
他声音沙哑地命令道，也不知道是在命令苏软，还是在命令自己。
苏软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急促的心跳声，嘴角弯起一个甜蜜又无奈的弧度。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江娇娇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在衣柜前折腾了快半个钟头。
最后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毛衣和一条利落的呢子长裙，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和期待，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飞出了家门。
李慧娟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从厨房出来，只看到女儿一个匆匆忙忙的背影，忍不住嘀咕：“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一大早连饭都不吃就跑了……”
坐在餐桌旁的江燃正给苏软剥鸡蛋，闻言动作一顿，和苏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苏软微微抿唇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嘴。
江燃会意，低下头继续跟鸡蛋壳奋斗，嘴角却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江娇娇小跑着出了巷子口，远远就看见那道熟悉又挺拔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了。
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大衣，围着一条款式简约的羊绒围巾，身姿笔挺，气质温文，在清晨薄薄的雾气里，像一幅精心勾勒的画卷。
他看到江娇娇小跑过来的样子，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温柔又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娇娇，慢点跑，小心摔着。”他的声音清朗悦耳，带着关切，“我又不会跑，这么着急干什么？”
江娇娇跑到他面前，微微喘着气，脸颊因为奔跑和兴奋泛着红晕，眼睛亮晶晶的：“我怕你等久了嘛！”
“等你多久都值得。”
男人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小包，目光在她精心打扮过的脸上停留片刻，笑意更深了些。
“走吧，听说前面有家早餐店的生煎包和豆花很不错，带你去尝尝？”
“好呀！”
江娇娇欢快地应道，和他并肩走在清晨略显安静的街道上，只觉得连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早点摊前，提着铝制饭盒出来买早餐的苏艳华，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苏艳华看着江娇娇身边那个气质出众、一看就家境不凡的男人，再看看江娇娇那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心里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几乎要冲破胸膛。
凭什么？
凭什么苏软能嫁给江燃那样虽然以前混但现在越来越有本事的男人，还被江家上下捧在手心？
凭什么江娇娇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找到这样看起来又体面又有钱的对象？
她苏艳华哪点比她们差了？
却只能在刘家那个压抑的小房子里，靠着肚子里这块肉勉强维持地位，还要忍受婆婆的刻薄和丈夫的冷淡？
不甘和怨毒扭曲着她的心。
她看着江娇娇和那男人有说有笑地走进那家颇为有名、价格也不算便宜的早餐店，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冒了出来。
等江娇娇起身去洗手间的功夫，苏艳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快步走进了那家早餐店，径直走到了男人独自坐着的桌子旁。
“这位同志，你好。”
苏艳华扯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在江娇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男人正低头看着报纸，闻声抬起头，看到是个陌生女人，有些讶异，但依旧保持着礼貌：“你好，请问你是……？”
苏艳华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同志，我是好心才来提醒你一句。你跟江娇娇……是在处对象吧？”
男人眉头微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带上了审视：“这位女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苏艳华见他没否认，心里更笃定了，立刻按照想好的说辞，语速飞快地说道：“我劝你啊，还是趁早换个姑娘吧！”
“你是不知道，这江娇娇看着还行，其实就是个母老虎！”
“脾气爆得很，一点就着，在我们那片是出了名的厉害！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大岁数了还嫁不出去？”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表情，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暗自得意，继续添油加醋道。
“还有她那个弟弟江燃，以前就是个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打架斗殴，不学无术！”
“虽然现在开了个小店，谁知道是不是靠他爹的关系？而且娶了个媳妇也是个不省心的，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这样的家庭，谁沾上谁倒霉！”
她一口气说完，期待能从对方脸上看到厌恶或者退缩的表情。
然而，男人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放下报纸，目光锐利地看着苏艳华，之前那份温文尔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峻和不容置疑的气势。
“这位女同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清晰的冷意，“首先，我不认识你，也不认为你有任何立场来对我评判娇娇和她的家人。”
“其次，”他顿了顿，眼神如同冰棱般扫过苏艳华瞬间僵住的脸，“娇娇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她率真、热情、善良，有自己的主见，在我看来，这恰恰是她的优点，不是什么母老虎。”
“至于她什么时候结婚，那是她的自由和缘分，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至于她的家人，”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江燃兄弟我虽未深交，但我知道他现在和妻子踏实经营事业，设计才华出众，远比一些只会背后搬弄是非、道听途说的人要强得多。”
“最后，”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股压迫感，“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目的，来对我说这些毫无根据的诋毁之词？”
“是出于嫉妒，还是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