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两人已从水汽弥漫的浴室辗转至柔软的大床。
湿润的发梢滴着水，在浅色的床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江燃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下，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却又燃烧着能将人焚尽的火焰。
“这次……可以了吗？”
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最后一丝不确定的询问，紧绷的身体却早已蓄势待发。
苏软脸颊酡红，眼波流转间尽是媚意，那无声的默许比任何语言都更具诱惑力。
得到肯定的信号，江燃喉结剧烈滚动，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苏软只觉得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无法抗拒的风暴，意识在浪潮顶端支离破碎，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沉浮。
细碎的呜咽和断断续续的求饶被吞没在更加炽热的吻中，化作他耳边动情的催化剂。
空气中弥漫着情动时特有的甜腻气息，混合着彼此汗水与沐浴后淡淡的清香。
他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着她的名字，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失控的爱语，像是要将这几个字刻入骨血。
……
月光悄无声息地挪移，见证着这满室的春光与缱绻。
当最后的浪潮平息，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心跳和交缠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江燃依旧紧紧拥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汗水濡湿了两人紧贴的肌肤，却谁也不愿先分开。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窗外已是月上中天。
苏软浑身酸软地趴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江燃心满意足地从后面拥着她，像只吃饱喝足的大型犬，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着她光滑的肩头，脸上是餍足至极的笑容。
“老婆……”他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沙哑，“你真好……”
苏软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软软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江燃把她往怀里又紧了紧，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只觉得人生圆满莫过于此。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承诺：“以后，我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最好的日子。”
第二天苏软是被阳光晃醒的，她慵懒地动了动，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尤其是腰腿处，酸软得厉害。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江燃结实的手臂还霸道地横在她腰间，睡得正沉，嘴角甚至带着一丝餍足的傻笑。
想起昨晚的荒唐，苏软脸颊不禁又有些发烫。
这小狼狗，开了荤之后简直是……不知节制！
她小心翼翼地想把他的手臂挪开，刚动了一下，那条手臂立刻收得更紧，耳边传来他带着浓浓睡意的嘟囔。
“别动……再睡会儿……”
“天都亮了，”苏软无奈，轻轻推他，“快起来，今天不是说好要出去转转吗？”
江燃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看到怀里人绯红的脸颊和带着嗔怪的水润眼眸，昨晚那些旖旎画面瞬间回笼。
他眼神一暗，喉结滚动，低头又想亲下来。
苏软赶紧用手挡住他的嘴，板起脸：“不许闹了，说正事！”
见她态度坚决，江燃只好悻悻地收起心思，却还是赖在她身上蹭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起床。
两人洗漱完毕，保姆张姨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早饭。
白粥、馒头，一道青菜，还有小咸菜。
吃过早饭，张姨收拾完便回了后院自己房间，不打扰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走吧，媳妇儿！”江燃精神抖擞，拉着苏软的手就往外走，“咱们今天就去街上好好逛逛，看看有什么门路！”
八十年代末的街头，充满着一种新旧交替的勃勃生机。
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偶尔有拉达、上海牌轿车驶过，引得行人侧目。
街道两旁，国营商店依旧占据主流，但一些个体经营的小摊贩也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卖服装的、卖小吃的、修理家电的……虽然规模不大，却透着一股鲜活的生命力。
江燃熟门熟路，先是带着苏软去了他常混的台球厅和游戏厅附近转悠。
这里依旧热闹，年轻的男男女女进出不断，生意看起来很不错。
“你看，这地方人多，肯定赚钱。”江燃有些得意地指着游戏厅说道，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没错。
苏软却微微摇头，拉着他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轻声说：“这里人是多，但你想过没有，做这个生意的人也开始多了。”
“而且，就像我昨天说的，这种娱乐方式，会不会有被替代的一天？”
江燃看着街对面又新开了一家电子游戏室，眉头微微皱起。
他媳妇儿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两人又逛到了百货大楼和附近的商业区。
这里人流如织，国营商场里商品琳琅满目，但服务态度普遍冷淡，很多商品还需要票证，款式也相对单一陈旧。
而一些个体户的摊位前，虽然东西可能质量参差不齐，但胜在款式新颖，态度热情，吸引了不少年轻人驻足。
苏软仔细观察着，心里渐渐有了些模糊的想法。
“江燃，你看那边，”她指着一个卖时髦连衣裙和牛仔裤的摊位，那里围了不少年轻姑娘，“现在大家，尤其是年轻人，越来越喜欢新样子、好看的衣服了。国营商店里的，有些跟不上。”
江燃点点头：“是啊，石头他们倒腾的就是这些，挺好卖的。”
但他随即又皱眉，“不过干这个的也多了，竞争大，而且货源不稳定，得常往南方跑，辛苦。”
“嗯，这是一个问题。”
苏软表示赞同。单纯做二道贩子，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他们继续走着，路过一家新开的、装修明显比别家亮堂的理发店，里面坐着几个烫着时髦卷发的女人。
又看到一家打印复印的小门面，虽然机器笨重，但偶尔也有人进去办事。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些的街口，这里有一家店面正在出租，玻璃上贴着红纸。
店面不大，位置也不算顶好，但胜在干净整洁。
苏软在店门口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
“媳妇儿，你看这个干嘛？这地方偏，做生意怕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