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渐陡，林木愈发茂密，城镇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只剩下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和两人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
炭治郎背着那个沉甸甸的“冰箱”箱子，虽然有些吃力，但步伐依旧稳健。
他看着前方老师挺拔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开始的修炼的期待。
他忍不住快走几步，与程墨并行，好奇地问道：“老师，我们远离城镇到这么深的山里来，是不是要开始正式教我剑术的招式了？”
他记得富冈先生说过，鬼杀队的剑士们都有自己独特的剑型，威力巨大。
老师这么强，他的剑技一定更加厉害吧？
程墨没有回头，脚步也未停。
他反问道：“在你看来，炭治郎，作为一名剑士，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炭治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回答“是强大的剑技”或者“是斩鬼的信念”。
但他立刻觉得老师的问题绝不会如此简单。
他想到自己之前与鬼战斗的经历，想到老师那如同雷霆般的一击。
回想起老师平时教导的点点滴滴，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请老师指点。”
程墨的声音从前方平稳地传来：“在我看来，一个合格的剑士，乃至任何想要掌控力量的人，心、体、技，三大基础，缺一不可。”
“心？体？技？”炭治郎喃喃重复着，面露疑惑。
“心，是心境，是意志，是对力量的认知和敬畏。”
程墨解释道，他的声音在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力量本身并无善恶，但掌控力量的人，若心志不坚，心境有瑕，便极易被力量所奴役，迷失本心。”
“一个人的心境，往往决定了他能驾驭多大力量，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意味：“就像那个叛徒狯岳，他天赋不差，却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眼中只有力量带来的虚荣和碾压他人的快感，却从未对授予他力量的师长心怀感恩，对力量本身心存敬畏。”
“他的心早已被负面情绪蛀空，充满了漏洞，这样的人，一旦获得超出掌控的力量，只会更快地坠入深渊，害人害己。”
炭治郎心中一震。
这是他第一次听老师主动提起那个背叛师门的同门。
他之前就好奇，但不敢多问。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一个心灵上有漏洞的人……他用力点头，将老师的话深深记在心里。
“我明白了，老师！我会时刻谨记，力量是用来保护而不是伤害的！我会努力保持内心的清明！”
“嗯。”程墨微微颔首，继续道，“其次，是‘体’。即体魄、身体基础。这是支持一切修行和施展技艺的根本。没有强健的体魄，再精妙的剑技也只是无根之木，一碰即碎。”
他侧头瞥了一眼炭治郎背着的箱子：“我花费力气采购这些药材和顶级食材，并非为了享受。”
“接下来对你的训练，会大量透支你的体力，甚至会对你的肌肉经络造成不小的负担。”
“这些东西，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补充消耗，修复损伤，夯实你的根基。体魄越强，你能承受的训练强度就越大，未来能达到的上限也就越高。”
炭治郎恍然大悟，原来老师大手笔买这些，竟是为了这个原因。
他之前还以为只是老师对生活品质要求高。
一股暖流和更深的敬意在他心中涌起，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仿佛这样就能不辜负身后那沉甸甸的心意。
“最后，才是技——战斗的技巧，呼吸法的运用，剑型的掌握。”程墨总结道，“但这并非最优先的，我不建议你现在就过早沉迷于学习具体的剑技。”
“为什么？”炭治郎忍不住问。
他渴望变强，学习强大的剑技不也是一种锻炼的途径吗？
“身体基础越牢固，对自身肌肉、骨骼、气息的掌控力越强，学习任何技法都会事半功倍，水到渠成。”
“而且，届时你更能理解每一招每一式发力的精髓，而不是徒然模仿外形。”程墨解释道。
他自身就是最好的例子。
【万界体质】赋予他的远超常人的体魄和入微的肉身掌控力、肌肉协调性。
让他即使毫无剑术基础，也能在极短时间内掌握雷之呼吸所有剑型，并在实战中本能地找到最优发力点和角度。
但这其中的原理，他无法对炭治郎细说。
他不再焦急于学习炫酷的剑技，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身的呼吸和步伐上。
他感受着每一次吸气时充盈的力量感，和每一次呼气时肌肉的细微控制。
“很好。”程墨不再多言，加快了脚步，“跟上，在天黑前找到合适的宿营地点。”
“是！”炭治郎振奋精神，紧紧跟上。
山路愈发崎岖，人迹罕至。
炭治郎全心沉浸在调整呼吸与步伐之中，努力适应着背后的重量和老师的节奏。
他并未察觉程墨目光中偶尔闪过的探究与冷静。
还有些更深层的原因，程墨并未对炭治郎明言。
他之所以选择如此深入荒山，除了为弟子提供一个绝对安静的修行环境外，也存了几分自己的心思。
他需要寻找一些“实验材料”——一些落单的鬼物。
医学高材生的本性，在自身实力足以确保安全无虞后，开始逐渐压过纯粹的武者心态。
鬼这种存在的生理机制，对他而言，其诱惑力甚至不亚于呼吸法或查克拉。
无限再生、细胞近乎疯狂的分裂却不引发癌变、对阳光的特异性过敏反应、以及对人类血液那种超乎常理的依赖和转化……
这一切都如同最迷人的谜题，疯狂冲击着程墨过往所学的所有医学常识。
若能解析鬼细胞不衰老的机制，哪怕只是窥得一丝皮毛，或许就能为延长人类寿命、或是极大增强自身细胞活力与恢复力找到全新的方向。
而且，他之前搜集无惨和下弦血液时就注意到，鬼的血肉组织在脱离本体后，会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分解崩坏，仿佛失去了某种核心能量的维系。
这让他产生一个猜想。
鬼是否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向一种依赖特殊生物能量存在的“能量生命”形态转变？
而罗盘空间的“绝对静止”特性，恰好能完美冻结这一过程，这才能让他成功保存样本，并用特制的药管封存后交给珠世。
一边在脑中梳理着这些纷繁的念头，构建着初步的研究计划，程墨一边随口解答着炭治郎提出的关于呼吸节奏与气血配合的细微疑问，显得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