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只觉心中万般的郁结都松散开来，有种荒唐而莫名的如释重负，他背脊不由得随着心境放松，斜倚在榻上，温声道：“那本就是你的宫殿，你日后继续带着李余住吧，朕给你复位。”
“多谢陛下。”
明洛音调都高了一点。
就像芳草说的，不管为了什么，她作为母亲，最好陪着李余慢慢长大，在亲生母亲的庇护下，李余才能平安长大。
李二没说什么，只拉过她的胳膊，环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这段日子瘦了不少，腰都没了。”
“那陛下搂的是什么？”
明洛被这样一扯，自然落进他怀里，语意含了点娇嗔。
这用不着演。
外形优越的一男一女近距离接触，又是李二这样的六边形天子，她是非常容易做小女人的。
完全发自内心。
“什么时候把肉长回来？”李二这时的手已经放到了不该放的位置，以手丈量着她的尺寸。
明洛瞄了眼帘外垂首不语的宫人，声音极轻：“总得给妾一点日子，妾一点点长。”
李二注意到她的目光，扬声让宫人都退下，等宫门阖上的声音传来时，他的声音似饮了酒样沉醉，低低呢喃：“朕每日都量一量，如何？”
有吻细细碎碎落在颈上，明洛将下巴抬起，伸手环住了李二的脖子，她仰眸望着窗纸上枝叶的淡淡阴影：“陛下可得记着，别哪日忘了。”
嘴唇滚烫，贴在肌肤上有密密的热。
热意很快蜿蜒在她的锁骨上。
春夏的上衫从来轻薄，轻轻一挣便春光乍泄，直露出半截雪白的肩，明洛的肩颈从来优越，不管什么金银翡翠，只会衬得她肤色腻白如玉。
从她最开始和李二苟且上起，李二就极爱她的脖颈和锁骨。
“陛下。”
明洛没成想李二热情如斯，竟直接在这窗下的长榻上扯开了她的腰带，手也往更下面的地方去。
“这里不行？”
李二抬起头来，亲了亲她的脸颊，“你脸上总是清爽，不会一摸就是粉。”
他不是圣人，也不会因为明洛而失去欲望。
这大半年来，他召幸过若干妃子。
但除了青春正盛外，其他方面总不太对味。
“陛下喜欢也行。就是妾害羞。”明洛和他是胡搞过的，虽然不会太夸张，也没借助过什么药物，但场地上来者不拒。
“你过会就不羞了。”
明洛含糊地说不出来什么。
只将身下被硌住的一把泥金芍药的象牙柄扇子拨开。
阳光隔着窗纸斜斜地透进来，落在澄亮的地砖上，烙出一亘一亘深深浅浅的帘影，没一会儿，便有低低的呻吟和喘息声渐渐将静淡无声的氛围打破，循序渐进地反复。
到底是白日宣淫。
李二收着，明洛亦放不开。
她悄然起身，将一身衣裙重新穿好，回眸一看李二，原本双目轻瞑，宁和安睡的他居然睁开了眼，直勾勾盯着她。
明洛一下子心领神会，低眸笑道：“妾怎么可能备了避子丸，陛下躺着吧，再眯一会。”
“朕刚刚扒你衣裳时可浑身搜捡了遍。”没有奇怪的荷包，也没有膈应人的异样。
只有纤细的身段和玲珑有致的躯体。
“难怪陛下……”明洛神情有些娇慵，眼中流慧胜波。
表现得那么饥渴，好像真的旷了那么久一般，敢情是在搜她身上有没有带避子丸。
“难怪什么？”李二喜欢临幸她，不止是性生活相对契合，而且他最喜欢明洛事后的羞晕彩霞，微垂螓首浅笑盈盈的模样，全然没有倔强自傲，浑身上下就是反骨的混账模样。
“要是陛下摸出来了，怎么办？”明洛拢着鬓边散乱掉的一缕缕头发，纠结着要不要重新梳。
李二哼道：“给你直接扔了，再睡你。”
“陛下真是……”明洛到底有点害羞，李二几乎没怎么穿衣裳，随便一动就露出些她不该看的。
偏生李二最喜欢她床底间的娇羞，和她之前在殿上大杀四方，傲然挺立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也就又拉着她亲热了会，伴着些久违的污言秽语，在静谧无声的午后窃窃私语，时不时夹杂着彼此的笑声。
和好了。
这是殿外所有宫人的想法。
芳草努力心平气和，压下扬起的嘴角。
谁都不喜欢过苦日子，能过是一回事，向来吃苦耐劳没有怨言的辛子今早便拉着她说了，一定保佑娘子和陛下重归于好。
不知怎的，随着里面笑声的频率越来越多，她忽的想起昨晚娘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以和好。
但不能如初。
裂缝终究已在。
明洛复位了。
甚至于她的复位比第一次空降昭仪更让人震撼，因为昭仪是皇后封的，陛下认的。
不比这一次，人是直接从掖庭混回了宠妃行列，说是一步登天都不为过，怎能不惊掉人的下巴？
作为新晋的老宠妃，明洛斗胆为武娴求了情，顺道解释了下自己和汤杨的关系，她主要说，李二负责听。
“你和武娴什么关系？”
“就是宫外时有来往的小辈。她有个亲戚不知陛下可有印象？当时姚家那桩火烧的惨剧里，那被烧得几乎没了命的男子，他媳妇也姓武。只是和武娴关系甚远，和她是一个祖父。”
明洛尽可能简单地说清楚关系。
“这不算远。都一个祖父了。”李二不咸不淡道，学着明洛的样盘着腿，十分惬意轻快。
“但不来往不就远了？主要武娴的父亲过世，她被当家做主的继兄赶出来了。一来二去地，和小报递铺有了联系。”
明洛说清楚关系后道：“她宫里没搜出什么东西来吧？”
“没。”
“她是想得宠，博陛下的关注罢了。”明洛继续努力。
李二不由分说地打断她的话。
“你可知，你这样为她好声好气说话，她咬死称……是你指使的，是你处心积虑。她平白做了你的刀而已。”
明洛感受着李二的掌心摩娑过颈，掌纹线条凛冽，轻轻带过便泛起一阵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