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首尔资产拍卖会现场。
“五亿三千万美元，第三次！”
拍卖师手中的木槌重重落下。
“邦！”
声音透过麦克风，回荡在整个会场。
镁光灯瞬间聚焦在第一排的男人身上。
高盛代表彼得森缓缓站起，整理了一下领带，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他举起手，向四周鼓掌的人群致意。
一个远超实际价值的价格。
但他不在乎。
他击败了所有对手，成功竞得“韩芯科技”。
“彼得森先生，请问这次收购是否意味着华尔街资本将重新主导亚洲半导体市场？”
记者们蜂拥而上，将话筒递到他嘴边。
彼得森清了清嗓子。
“这不是主导，是纠正。”
他对着镜头，字句清晰。
“纠正那些投机者吹起的泡沫，让市场回归它应有的秩序。”
“至于某些自不量力的东方投机者，我想这次拍卖会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答案。”
“在真正的资本力量面前，任何小聪明都毫无意义。”
纽约，高盛总部。
巨大的屏幕上正直播着首尔的发布会。
cEo亨利·保尔森端着咖啡，看着画面里意气风发的彼得森。
“干得漂亮。”
他对身边的董事们说道。
“韩芯这颗钉子被我们拔掉，整个亚洲的芯片产业就会出现一个缺口。”
“到时候，我们的资金会像水银一样流进去。”
“这是华尔街在亚洲重建秩序的又一胜利。”
首尔，四季酒店，顶层套房。
闻人语正用银质小勺搅动着杯中的红茶。
秦晚坐在她对面，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播放着同一场发布会。
“小丑的表演结束了。”
秦晚关掉视频。
“老板，高盛的接收团队已经出发，预计半小时后抵达韩芯科技总部。”
闻人语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我们的记者都就位了吗？”
“都就位了。”秦晚回答，“长枪短炮，保证能拍到他们每一个精彩的表情。”
闻人语抿了一口茶。
“那就好。”
“让韩芯的安保放行，别为难他们。”
“毕竟是花了五亿多美元的贵客。”
韩芯科技总部大楼前。
三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下。
高盛的接收团队鱼贯而出。
为首的法务主管汤姆抬头看了看楼顶“hANxIN”的巨大标志。
“半小时后，我要看到这个牌子被拆下来。”
他对身边的助理说。
“换上我们高盛的。”
一行人兴高采烈地走进大门。
韩芯的员工站在通道两侧，表情复杂。
汤姆无视了那些目光，带着他的团队径直走向核心资产所在的档案室和研发中心。
他要清点资产，更换门牌，宣布主权。
档案室的门被打开。
“开始核对。”
汤姆一声令下，法务和技术人员立刻扑向成排的档案柜。
“A类专利清单，确认。”
“生产线设备清单，确认。”
“供应商合同，确认。”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汤姆满意地点点头，准备去研发中心看看那些工程师。
他要告诉他们，谁才是他们的新主人。
“等一下！”
一个年轻法务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颤抖。
“汤姆先生……这……这不对劲。”
汤姆皱眉回头。
“什么不对劲？”
那个年轻人举着一份文件，脸色发白。
“最重要的……那一百七十二项核心技术专利，不在资产包里！”
汤姆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
“清单上没有！我核对了两遍！”
另一个角落，技术主管也发出了惊呼。
“研发人员的雇佣合同也不对！”
他冲过来，把手里的文件夹拍在桌上。
“所有核心工程师，总计一百二十人，他们的合同在三天前被集体转移了！”
“转移到了哪里？”汤姆一把抢过文件。
“一家……一家在巴拿马注册的公司。”技术主管的声音干涩，“公司名叫‘未来触点’。”
汤姆感觉自己的血液开始变冷。
他立刻拨通了彼得森的电话。
“彼得森先生！出事了！我们可能买了个空壳！”
彼得森刚刚结束采访，正享受着众人的祝贺。
接到电话，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马上过去！”
他推开人群，冲向自己的汽车。
二十分钟后，彼得森冲进了韩芯科技的研发中心。
这里空无一人。
所有的实验台都擦得干干净净，电脑屏幕漆黑一片，仿佛一座被废弃的教堂。
汤姆和他的团队站在空旷的大厅里，像一群迷路的幽灵。
“文件呢？”彼得森的声音嘶哑。
汤姆颤抖着递过那份专利转让协议。
彼得森一把夺过。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专利所有权已于三日前合法转让。”
“研发团队雇佣关系已于三日前合法变更。”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神经上。
五亿三千万美元。
买下了一座破旧的工厂。
一堆过时的生产线。
和一屁股的银行债务。
“啊——！”
彼得森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发黑。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文件撕得粉碎。
纸屑像雪花一样，在他颤抖的身体周围飘落。
“骗子！这是欺诈！”
他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失态。
“咔嚓！”
角落里，一道闪光灯亮起。
一个伪装成清洁工的记者，将这一幕完整地拍了下来。
照片迅速上传。
标题被主编用最快的速度拟好。
《世纪豪赌：华尔街买下最昂贵的“空壳”》
消息像病毒一样，在金融圈引爆。
纽约，高盛总部。
cEo亨利·保尔森办公室的门被撞开。
“老板！出事了！”
亨利看着屏幕上那张彼得森崩溃的照片，以及下面火箭般扩散的新闻。
他手中的咖啡杯滑落，摔在昂贵的地毯上，溅开一片褐色的污渍。
电话铃声疯狂响起，来自董事会，来自摩根士丹利，来自所有参与这次收购的盟友。
他没有接。
他拿起另一部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
他的声音压抑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给我查！”
“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给我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