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观察哨发现美军舰队,”
元山以北的山地观察所里,参谋立即汇报到韩楚,韩楚抓过望远镜,镜筒里,军舰的轮廓若隐若现。
“数清楚没有?”韩楚问。
“数了,大型运输舰至少十五艘,驱逐舰六艘,还有两艘像是巡洋舰。”参谋递过记录本,“另外,空中发现美军侦察机,三架,在港口上空盘旋。”
韩楚放下望远镜:“通知各部队,进入一级战备。告诉炮兵,没有我的命令,一炮都不准放。坦克继续隐蔽,谁暴露目标,我枪毙谁。”
“是,”
韩楚走出观察所,沿着交通壕往指挥所走。路上碰到合成第六军的王大山,正蹲在战壕边抽烟。
“副司令,”王大山递过一根烟。
韩楚接过来:“比预计的晚了一天,但总算来了。”
“咱们这网撒了半个月,就等这一下。我算过美军这规模,至少是一个陆战师加强一个步兵团。按他们的登陆操典,第一波至少三千人。”
“三千人……”韩楚看着远处海面,“咱们准备了四万人。够他们喝一壶的。”
“问题是,他们会从哪儿上?”王大山在地面上用树枝画了个简图,“元山港正面滩头最平,但咱们工事也最密。两侧的小海湾地形复杂,但可以避开咱们的主要火力。”
“克拉克不是傻子。他肯定研究过我们的防御。正面强攻损失大,他舍不得。我猜,他会先佯攻正面,主力从侧翼上岸。”
“那咱们……”
“等。等他先动。他要登陆,就得下船,就得趟水,就得往岸上爬。那时候,就是咱们的靶子。”
同一时间,志愿军司令部地下指挥所。
刘川盯着墙上那张东海岸防御图,已经看了二十分钟。
“司令员,东线电报。”刘亚递过电文,“美军舰队抵达元山外海,规模与侦察情报吻合。韩副司令请示,是否按原计划行动。”
“按原计划。告诉韩楚,我给他三个字:沉住气。”
“是。”
邓政委走过来,手里拿着谈判组的最新电报:“老总,板门店那边,老美人今天突然很积极。约翰逊主动提出,可以就战俘遣返问题先达成原则协议。”
“这是在麻痹我们。”刘川转过身,“克拉克想让谈判组拖住我们,等他登陆成功,再翻脸。”
“那咱们……”
“将计就计。”刘川说,“让谢方答应谈,慢慢谈。条件可以提得高一点,拖得久一点。每拖一天,韩楚那边就多一天准备。”
陈更从外面进来:“老总,西线有动静。美军第2师今天早上开始收缩防线,把前沿阵地让出来一部分。”
“是在抽调兵力。”刘川走到西线地图前:“克拉克要确保登陆成功,就得从西线调兵加强东线。但他不敢大调,怕我们真的突破。所以只能一点点抽,像挤牙膏。”
“那咱们要不要……”陈更做了个进攻的手势。
“不要。”刘川摇头:“现在打,就暴露了。告诉李云龙和丁伟,继续保持防御态势,偶尔搞点小规模袭扰,让美军觉得我们还在试探,但不敢大举进攻。”
“明白。”
刘亚又拿来一份电报:“司令员,国内转来的苏联情报。他们通过外交渠道得到消息,老美国内对半岛战争的反战情绪高涨。国会有人提出要削减军费,撤回部分部队。”
“这是好消息。”邓政委说。
“也是坏消息。”刘川坐下来,“国内压力越大,克拉克越想尽快打赢一场。所以这次登陆,他会更急,更冒险。”
谭正开口:“司令员,政治部已经按您的指示,在各部队做了动员。战士们士气很高,都憋着一股劲。不过……也有个别同志担心,万一美军登陆成功,咱们的防线被突破怎么办?”
“我们准备了三个月,等的就是这一天。美军有飞机大炮,我们有地形工事。美军要登陆,就得从海上过来,就得暴露在咱们的火力下。这是咱们的主场。”
话说完,他看着在座的人:“我知道,有人心里打鼓。美军确实强,海空优势确实大。但咱们打了五次战役,哪次不是以弱胜强?云山、长津湖、铁原、上甘岭,哪次老美人不是觉得必胜,最后输得灰头土脸?”
他站起来,走到地图前点在元山的位置:“这次也一样。克拉克想复制仁川,想抄咱们后路。但他忘了,仁川能成功,是因为半岛人民军没有准备。咱们有准备,而且准备了三个月。”
“滩头有雷区,浅海有水雷,岸上有炮兵,山后有坦克。他上来多少人,咱们吃多少人。”刘川转过身,“这一仗打好了,半岛战争就能提前结束。打不好,就得继续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