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11月10日凌晨四点，开城以北二十公里。
李云龙趴在观察所里，望远镜里炮弹砸在美军阵地上。
“差不多了。让119师上。”
隐蔽在出发阵地的志愿军战士从战壕里跃出涌向美军前沿。
“第二梯队准备。告诉119师，三十分钟后从右翼投入战斗。120师继续待命。”
“军长，志司的命令是佯攻……”邢志国提醒道。
李云龙头也不回：“老子知道是佯攻。但佯攻也得打出气势。你没看美军那火力配置？三个炮兵营，至少三十门105榴弹炮。咱们要是不动真格的，他能信吗？”
前沿阵地上，113师师长黄志勇蹲在交通壕里，对步话机喊：“三团，三团给我往三号高地插，别管侧翼火力，直插主峰，”
“师长，美军火力太猛，”
“猛也得打，”黄志勇吼道，“把咱们的炮全调上来，给我轰他娘的，告诉战士们，打进去就是胜利，不用守，”
这是李云龙交代的战术——突击、突破、后撤。不求占领阵地，只求撕开口子，打疼美军。
三团冒着炮火向前突进。美军阵地前五十米，是死亡地带。
“爆破组上，”团长王大山红着眼睛喊。
五个战士抱着炸药包冲出战壕。第一个跑出十米就被打倒，第二个继续冲，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战士终于冲到铁丝网前，拉响炸药包。
轰隆一声，铁丝网炸开一道缺口。
“冲啊，”
同一时间，四十公里外。
丁伟的四十一军指挥部设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地图铺在弹药箱上，参谋们进进出出。
“丁军长，40军那边打响了。”参谋长说，“113师正在强攻美军第24师前沿阵地，战斗很激烈。”
“知道了。”丁伟盯着地图，“咱们的目标是这个——美军第25师第35团。位置突出，左右两翼是韩军。情报确认了吗？”
“确认了。美军这个团昨天刚换防上来，工事还没完全修好。左右两翼的韩军第5师和第7师，战斗力一般，配合也不默契。”
“好。”丁伟直起身，“命令113师，一小时后开始穿插。要快，要突然。
“是。”
孔捷走进来，军装已经换成作战服。“老丁，我来领任务。”
“你带113师从东北方向插进去。”丁伟指着地图，“这里是美军和韩军的结合部，防御相对薄弱。突破后，直插美军团指挥部。119师从西南方向配合，形成合围。”
“明白。”孔捷看了看地图，“但有个问题。美军这个团一旦被围，他们的炮兵肯定会支援。咱们的防空火力……”
“这个不用担心。”丁伟说，“志司调了两个高炮营给我们。另外，空军会出动拉-9战斗机，牵制美军的攻击机。”
孔捷点点头：“那我去了。”
“老孔。”丁伟叫住他，“记住，动作要快。打进去，吃掉这个团，然后立刻撤出来。不要恋战。”
“放心。”
孔捷离开后，丁伟对参谋长说：“给志司发电：四十一军按计划发起进攻。目标——歼灭美军第25师第35团。”
志愿军司令部地下指挥所里。
刘亚拿着一沓战报走过来：“司令员，40军和41军都打响了。李云龙那边攻势很猛，已经突破美军第一道防线。丁伟那边，113师开始穿插。”
“美军反应呢？”刘川问。
“美军第24师正在全力阻击李云龙。第25师看样子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预备队，第1骑兵师一部，正在向开城方向移动。”
“好。”刘川走到地图前：“告诉李云龙，打到今天下午三点，开始后撤。边打边撤，做出进攻受挫的假象。但后撤速度不能太快，要让美军觉得我们是打不动了，不是故意撤退。”
“明白。”
陈更走进来，手里拿着东线发来的电报：“老总，东线报告。元山港外海，今天早上出现了美军驱逐舰，一共三艘。在港口外徘徊了两个小时，然后离开。”
“侦察。”刘川说，“克拉克在试探。他想看看我们在东海岸的防御怎么样。”
“韩楚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合成第五军和第六军已经进入预设阵地。滩头布雷基本完成，简易水雷布设了四百多个。炮兵阵地全部伪装，坦克隐蔽在反斜面。”刘亚翻着报告，“另外，海军的鱼雷快艇已经出动，昨晚骚扰了美军在釜山外围的巡逻队。”
刘川点点头：“继续。让海军的小股部队每晚都出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目的是让美军觉得，我们在东海岸有活跃的海军力量。”
邓政委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笑：“老总，有好消息。谈判组来电，美国人今天态度软化了。”
“哦？”
“约翰逊刚才在谈判桌上说，可以重新讨论分界线的问题。不再坚持各退五公里，建议以现有控制线为基础，设立一个非军事区。”邓政委说，“虽然还是想占便宜，但比之前好多了。”
刘川想了想：“这说明克拉克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西线了。他担心我们在开城方向真的突破，所以想让谈判组稳住我们。”
“那咱们……”
“继续打。”刘川说，“而且要打得狠一点。告诉丁伟，计划不变，一定要吃掉美军那个团。吃得越干净，克拉克越疼，就越顾不上东线。”
“好。”
前线，四十一军穿插部队已经深入敌后十公里。
孔捷趴在土坡后面，望远镜里能看到美军的帐篷和车辆。这里是一个临时补给点，堆着弹药箱和油桶。
“确认了吗？”他问侦察连长。
“确认了。美军第35团团指挥部就在前面那个村子。守卫兵力大约一个连，还有几辆吉普车和通讯车。”
“好。”孔捷看了看表，“三十分钟后，总攻开始。命令各营，按预定方案行动。一团从东面，二团从西面，三团堵住南面退路。炮兵营，对准美军阵地，等我信号。”
“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孔捷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炮声，那是李云龙那边在打。这里的安静反而让人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