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锋芒初试 星墟猎杀
“寂灭”状态的解除，如同冬眠的巨兽苏醒，混沌星垒这座沉寂三年的堡垒，骤然焕发出凌厉的生机。
张润半步金仙的气息虽已内敛，但那双愈发深邃、仿佛能容纳星墟生灭的眼眸，以及行动间引而不发的混沌道韵，无不昭示着他脱胎换骨般的蜕变。他没有丝毫耽搁，出关次日，便亲自点将，组建了三支精锐的探索猎杀小队。
第一队，由玄玑率领，十名真仙，配备最新炼制的“星辰破障弩”与“混沌匿形符”，负责清扫星垒正东方向一片密集的小行星带，那里盘踞着大量以吞噬金属与灵能为生的“蚀金虫群”。
第二队，由墨渊带领，同样是十名真仙，携带改良后的“归墟阵盘”（可小范围转化混乱能量形成陷阱），目标是西南方一片弥漫着致幻星尘的“迷瘴星云”，剿灭其中滋生的“幻影魔”。
而张润自己，则单独行动。他的目标，是正北方那片被称为“暴乱星涡”的区域。那里是数条空间裂缝的交汇点，能量极端狂暴，时常有强大的虚空星兽出没，甚至传闻有上古战场遗留的凶戾战魂徘徊，是真仙禁地，却也意味着可能蕴藏着更珍贵的资源与……更强的对手。
他需要真正的生死搏杀，来磨砺这身新得的力量，并验证对周天星辰塔更深层次运用的构想。
临行前，张润立于星垒高处，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三支队伍，声音平静却传遍四方：“此非狩猎，乃生存之争。凡有灵智之敌，能降则降，负隅顽抗者，杀无赦。凡遇不可力敌之险，以保全自身为要，立刻撤退，不得恋战。出发！”
“遵令！”众人齐声应诺，战意昂扬。
三道流光，如同出鞘利剑，射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张润孤身一人，化作一道几乎与界陨河背景色融为一体的灰蒙蒙遁光，直扑“暴乱星涡”。越是靠近，那股撕扯、湮灭一切的力量便越是恐怖。寻常真仙在此，恐怕连维持遁光都困难。
但他周身混沌气流自然流转，将狂暴的能量乱流或吞噬、或排开、或同化，如履平地。他甚至没有动用周天星辰塔的力量，仅凭自身半步金仙的混沌道体与对混乱法则的亲和，便已能在此地自由穿行。
他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蛛网铺开，仔细感知着星涡中的一切。
很快，他便锁定了第一个目标。
那是一头形似蝠鲼、却庞大如山的“虚空鳐”。它通体呈半透明状，仿佛由凝固的空间本身构成，双翼边缘锋利如刀，游弋间悄无声息，却能轻易切开星辰碎片。其气息，赫然达到了真仙巅峰，而且带着一种空间属性的诡异特质。
“就拿你试手。”张润眼神一凝，身形骤然加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虚空鳐的头顶，并指如剑，一记简简单单的混沌剑气点向其脊背核心。
没有华丽的声势，但那道灰蒙蒙的剑气却蕴含着分解万物、重归混沌的意韵，所过之处，连空间都留下了一道短暂的虚无轨迹。
虚空鳐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庞大的身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灵活猛地扭曲，背脊处数片空间鳞片竖起，形成一道扭曲的屏障。
“嗤——！”
混沌剑气击中屏障，那足以抵挡真仙法宝轰击的空间鳞片，竟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轻易洞穿！剑气余势不减，直接没入虚空鳐体内！
“嘶嘎——！”虚空鳐发出痛苦而暴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剧烈翻滚，体内空间结构被混沌剑气疯狂破坏，道道灰气从其体表渗出。
它猛地调转身形，巨大的翼翅如同两柄天刀，带着撕裂空间的厉啸，交叉斩向张润！
张润不闪不避，眼中混沌之色流转，右手握拳，简简单单一拳轰出。拳锋之上，混沌气流凝聚，隐隐有地水火风虚影生灭，仿佛一拳之中，蕴含着一个微缩世界的重量。
“嘭！”
拳翅交击，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那足以斩断山岳的翼翅，竟被张润这一拳硬生生打得扭曲、崩裂！狂暴的力量透体而入，虚空鳐发出一声哀鸣，庞大的身躯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碎了数块漂浮的星骸。
“力量掌控，尚可。”张润微微点头，对这一拳的效果还算满意。半步金仙的混沌之体，配合对力量本质的理解，举手投足间，已远超寻常真仙。
他不再给虚空鳐机会，身形一闪，追至其身前，五指张开，混沌气流化作一只无形巨手，将其牢牢禁锢，随即源核运转，强行抽取其体内精纯的空间本源与生命精华。
不过片刻，这头真仙巅峰的虚空鳐便化作飞灰，只留下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扭曲变幻的“虚空之核”和一些珍贵的空间属性材料。
首战告捷，轻松惬意。
张润收起战利品，继续深入。接下来数日，他如同行走在暴乱星涡中的死神，接连猎杀了数头实力强横的星兽。有能喷吐瓦解光束的“晶甲星龟”，有擅长神魂攻击的“惑心水母”，甚至还有一头触摸到一丝金仙边缘、掌握部分毁灭法则的“寂灭魔猿”。
与寂灭魔猿一战，颇为凶险。其毁灭魔焰霸道无比，能焚烧法力与神魂。张润不得不动用了一丝周天星辰塔的“定辰”之力，才勉强定住其瞬息，而后以融入了荧惑灾力的混沌神通，才将其彻底击溃。
经此一战，他对自身力量的运用更加纯熟，对“终结”道则的理解也更深一层。
这一日，他循着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来到了一片相对平静、却漂浮着无数巨大金属残骸的区域。这些残骸风格统一，似乎是某艘巨大星舰被摧毁后的遗骸。
“这是……上古星舰的坟场？”张润心中一动，想起了星灵族的方舟残骸。他仔细探查，发现这些金属残骸虽然古老，但其科技风格与星灵族迥异，更加粗犷、更加注重实用与防御，上面残留的徽记是一个燃烧的巨斧。
“似乎是某个擅长炼器与征战的古族……”张润正推测间，混沌源核猛地传来一丝警兆！
他毫不犹豫，身形暴退！
几乎在他离开原地的同时，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刺骨杀意的暗金色流光，如同瞬移般，击中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将那片虚空都湮灭出一个黑洞！
“反应不慢。”一个沙哑、冰冷，仿佛金铁摩擦的声音，自一堆巨大的舰桥残骸后响起。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那并非活物，而是一具通体由暗金色金属铸造的人形傀儡！高约三丈，线条冷硬，关节处有复杂的符文流转，眼眶中是两团跳动的暗红色火焰。其手中，握着一柄与它等高的、造型狰狞的巨斧，斧刃寒光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
更让张润心惊的是，这傀儡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赫然达到了……金仙层次！虽然似乎因为年代久远或受损，气息有些不稳，但那股属于金仙的法则威压，却做不得假！
“上古战傀？”张润眼神凝重起来。这才是暴乱星涡中，真正危险的所在！
“闯入者……死！”金属战傀发出毫无感情的宣告，手中巨斧扬起，简单直接地一记力劈华山！斧刃划破虚空，带起一道撕裂一切的暗金弧光，瞬间便到了张润头顶！
这一斧，没有任何花哨，唯有极致的力量与毁灭！
张润不敢硬接，混沌遁法施展到极致，身形如同幻影般连连闪烁，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斧芒。那斧芒劈空，落在后方一片金属残骸上，如同切豆腐般，将其一分为二，断面光滑如镜！
“好锋利的斧头！”张润心中凛然。这战傀的攻击力，绝对达到了金仙水准！
他不再保留，头顶微光一闪，周天星辰塔的投影再次浮现！塔身转动，清辉洒落，“定辰”之力全力发动，试图禁锢这具战傀。
然而，战傀眼眶中的暗红火焰猛地一跳，周身符文爆发出刺目光芒，一股蛮横、暴烈的战意冲霄而起，竟强行冲破了“定辰”之力的束缚！虽然动作稍有迟滞，但远未到被完全定住的程度！
“战意冲霄，万法不侵？”张润眉头紧皱，这战傀生前（或者说被制造时）的等阶恐怕极高，对法则压制有极强的抗性。
“吼！”战傀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巨斧再次挥动，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劈砍，而是舞出了一片密不透风的暗金色斧影风暴，将张润所有退路封锁！
避无可避！
张润眼中厉色一闪，混沌源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双手在胸前结印。荧惑灾力、星辰本源、混沌之气，三股力量以前所未有的融洽程度，在他掌心汇聚、压缩！
“混沌……开天印！”
一方灰、红、银三色交织、仿佛蕴含着一个初生宇宙所有狂暴与生机的大印，自他掌心飞出，迎风便涨，悍然撞向那片斧影风暴！
这是他将三年闭关所得，融汇贯通后，自行创出的第一式神通！虽不完善，却已初具雏形！
“轰隆隆——！！！”
开天印与斧影风暴悍然碰撞！恐怖的能量冲击如同星核爆炸般扩散开来，将周围漂浮的金属残骸尽数掀飞、震碎！整个暴乱星涡都仿佛为之一静！
光芒散尽，张润嘴角溢血，后退了数十丈，气息微微紊乱。而那金属战傀，同样被震得倒退数步，持斧的手臂上，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
平分秋色！
不，甚至可以说是张润略占上风！他以半步金仙之躯，硬撼金仙战傀，竟能不落下风！
那战傀眼眶中的火焰剧烈跳动，似乎被彻底激怒，它放下巨斧，双臂猛地锤击自己的胸膛，发出震耳欲聋的铿锵之声！其胸口的装甲板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一个不断旋转的、散发出恐怖吸力的能量核心！
它要自爆？！或者说，发动某种同归于尽的终极攻击！
张润脸色一变，正要不顾一切催动周天星辰塔本体进行镇压——
突然，他神魂深处那道冰冷的“标记”，毫无征兆地，剧烈地灼热起来！一股远超金仙的、充满恶意与贪婪的意念，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瞬间锁定了他的位置！
“他们”来了？！就在这个时候？！
张润心头巨震，瞬间做出了决断！
他不再理会那准备自爆的战傀，混沌遁法全力爆发，甚至不惜燃烧了一丝本源，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混沌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混沌星垒的方向，亡命遁逃！
那战傀的能量核心凝聚到极点，却失去了目标，狂暴的能量无处宣泄，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轰鸣，缓缓沉寂下去，胸甲闭合，眼中的火焰也黯淡了许多，仿佛耗尽了能量，重新化为一具冰冷的金属雕像，矗立在星舰坟场之中。
而张润，则感受着神魂标记那如同附骨之蛆般的灼热感，以及冥冥中那股快速逼近的、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真正的猎手，已经张开了网。而他，必须在这张网合拢之前，逃回唯一的庇护所——混沌星垒！
生死时速，再次上演！